境,或者彼此监听,强制定义对方的外形……反正对咱们俩都没一点好处。”
詹妮娅敷衍地应答着。她最多只能承认自己对剧作家的私人经历了解不多,也没有对这家伙心存仇恨,至于“坚固的情谊”和“共同的目标”就得大大地打个问号了。“这意味着我要做点什么呢?”她有点不放心地问,“我应该让自己保持冷静?还是应该尽量想点什么?”
“什么也不做,瞭头。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你只要忠于自己就行了。”
这并不是一句很有效果的建议。虽然詹妮娅从不觉得自己缺乏自信和主见,可是当剧作家特意强调要她“做自己”时,她反而有点搞不清自己应该是个什么样了。于是她就继续去想那个支持她来到此地的信念:不管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她一定都得把这事办出个结果来,搞清楚她老哥究竟是生是死。如果他活着,她得把他从这场噩梦里捞出去,要是死了呢?那她也要跟凶手碰一碰。
他们沿着溪流向前走。剧作家的步子不像原先那么快了,而是始终紧挨着她,脸带沉思地与她并肩而行。他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将要走到哪里去,或者要走上多远。而在这片暗沉寥廓的土地上,除了脚边发光玻璃的溪流,詹妮娅根本找不到其他标志物来分辨自己走了多远。她甚至有种他们正在原地踏步的错觉。这里和她印象中的洞云路206号毫不相似,因此除了相信剧作家外,她没有其他的选择。可是这里真的就如剧作家所说的那样是个梦幻陷阱吗?或者这其实是个巨大的骗局?像是她其实已经被玛姬·沃尔捉住了,眼下正关在一个灌满不明溶液的玻璃,被神秘的催眠机器控制着思维。当她琢磨这个理论时,眼前飞掠过一串气泡似的虚影。
詹妮娅吃惊地顿住脚步。她旁边宛如在低头沉思的剧作家一下就转过脑袋望着她。“瞧见什么了?”他感兴趣地问。
“没什么。”詹妮娅说。她突然想起先前她在河畔闻见了奇怪的香味,而剧作家却说那里什么也没有。现在不承认异常的倒是她自己了。
“唉,你肯定是瞧见了点什么,瞭头。刚才我就瞥见你在专心琢磨事情,不过别担心,就像我说过的,你的念头没有我的备用中枢转得快,也不如它坚定清晰,因此你的想象刚一出现就被打消了,最多也就是给你一点轻薄缥缈的幻象体验。这倒没什么大损害,不过要是你能把这个琢磨事的习惯暂时戒掉,那确实能给我的备用中枢省点精力。”
这下詹妮娅不敢再放纵自己胡思乱想了。如果没有剧作家的第二个头脑为他们保驾护航,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会看见什么。她尝试着什么也不想,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于是又像个多动症儿童似地左张右望,试图用周围的环境发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的脑袋在各种无关紧要的细节问题上来回兜圈。可是一旦没有学校老师或家庭作业的帮助,她竟然连这项拿手本事都做不好了。这里单调的风景加剧了她的焦躁。“我们已经走了多远?”她问,“距离咱们进到这里有多久了?半个小时?”
她并不真的指望剧作家能回答这两个问题,因为这个地方是如此显而易见的违背常理,她甚至都默认这里可能是时空错乱的,就像黑洞或高维空间之类的东西。可叫她意想不到的是,剧作家立刻就把手伸进了裤兜里,掏出一个纺锤形状的小金盒子,像白兔先生看怀表似地往盒盖里头瞧了两眼——真见鬼,那简直和她在车上做的梦一模一样!
“咱们走出去差不多两公里啦。”他满意地说,不顾詹妮娅目瞪口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