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短暂的朝夕之间解决一切。那已经注定了不可能干得很精细。差不多就得了。他必须承认自己不善于长线经营,只懂得短打快攻。而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直抵要害,他至少要弄到几张用得上的好牌。影子血可以算是其中的一张,但多半只能用来撬开井口的铁盖子;还有他手里这把剑,这支“魔杖”,它负责解决在那后头的问题。鉴于现在它对他如此有用,他自然也对它另眼相看了。
这东西看上去总是很新——有古董的精巧形制,但不大能看出岁月的痕迹,更像现代工艺的仿制品。不过有一点确实与众不同,那就是此时此刻,在至黑至深的幽井下,他那源自阴影的视觉仍能看见它散发出的朦胧光晕,而不是像凡物般仅有形体轮廓。那种珍珠色的光华如云烟般变幻不定,是他在光天化日下用肉眼瞧不见的。这是否意味着什么?其实也很难说。在影子的感官运用上他仍然只是新学小生。不过最起码这是一种安慰,向他侧面证明这个东西在某些性质上依旧与众不同,即便是在周雨死去以后,它依旧具备那种被冯刍星描述为“灵场特征值异常波动”的特点。通俗来说,它身上可能还有魔力。
他只是不知道这种残留的“魔力”是否还够用,还能施展出它曾经被用来施展的“魔法”(冯刍星不止一次地想跟他解释事情并不是这样运作的,但他根本不在乎,只要不影响他出牌就行)。这把剑曾经是身份与权柄的证明,持有它并为它认可的人将负责看守和管理那座城市的所有门扉——这说法是他从靳妤嘴里听到的,就和周雨死前跟他说的那番话一样,显然也暗示了那座城市并不止一个出入口。它还有另一个很值得琢磨的特性,那就是不能够被偷窃或遗弃;无论现任主人是否同意,只要它还认可着那个负责看守门扉的人,就总会想方设法回到对方身边,活像那种恐怖电影里死缠着人不放的变态鬼娃娃。
然而这东西在他身边时却从未显山露水。它并没有在某个他偶然睡着的夜晚不翼而飞,自己跑到关押冯刍星的山洞里,或是彻底地消失不见——那样他就会认为它是回到了周雨手头。曾有一次他故意把它丢到某片野地里,假装已经把它彻底遗忘,结果好几天后它也还是像块废砖头似地待在原地,而不是瞬移去了某个遥远的幻想世界。假如眼下它的主人仍然是周雨,那就说明连它也不能够返回到那个世界去了。周雨的确实现了他在临终时刻所说的那个保证:最后一条通往梦都的道路已经断绝,因此他甚至敢把大门钥匙直接丢弃在反锁的屋门之外。假如它已经不再把周雨视为主人呢?那么至少它也没有承认冯刍星。谁又知道它是对那小子的哪一部分不满意?没准是因为它的创造者讨厌死秩派,所以连带着这把剑也有一个写着“死秩派及其宠物不得沾边”的隐藏条款,于是认主程序就此卡死了。反正,它现在大概看谁也不顺眼。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对这个结果感到失望,但起码这张牌可以被他稳稳攥住,而不至于在关键时刻突然自己飞走了。只是事情发展到这里却变得有点奇怪,尤其是当他尝试推敲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时,一个有点矛盾的事实浮现了出来:在这盘关于门扉开闭的游戏中,周雨和周温行绝不可能同时胜利。这两人都对自己的成功表现出了巨大的信心,可这两种信心绝不可能同时成立,其中一者将被证明是错误的,他却并不知道该把注压在哪一边。
从纯粹的原始感情出发,他甚至希望周雨是对的,希望这一切的牺牲最起码能换到点什么;也有许多依据能侧面证明周雨是对的,比如这把不再和主人绑在一块儿的魔法剑,还有周雨自个儿的身份——周雨曾经把那么多时间花在那个地方(未来还要更久呢),在那里混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周温行都得承认惹不起他。难道他不应该比周温行更了解那地方的情况吗?他不该很清楚自己真的已经把所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