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放个洗澡水吧,未来的霍太太。”
这一声霍太太虽然有前缀,但也足够让林心姿欣喜若狂。
“好,我现在就去!”她踮起脚尖在霍云深脸上亲了一口,就满脸甜蜜地离开书房。
但林心姿没直接去主卧,而是回了一趟欢欢的房间。
床头点着安神香,欢欢一动不动的睡着,脸上挂着泪痕,像是梦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她在睡梦里惊厥一般不安抽搐着。
林心姿悄无声息地拿走了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她一边往主卧走,一边给孙雪梅去了个电话。
她压低声音:“妈,宋景棠那个贱人尸体还没找到!我担心她没死透……”
书房里没有人。
露台的门敞开,冷风直灌进来。
霍云深扯开领口的扣子,昂贵的衬衣被拽出了皱痕,暗色的加厚落地玻璃门,此刻就像一面镜子,清楚地倒映出他的模样。
——狼狈,前所未有的狼狈。
霍云深点了根烟,接起那通文锦书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男人语气硬邦邦的,每个字都好像压着火气。
“霍云深,是景棠她拜托我,把这个化验结果务必发给你一份!”
如果不是受宋景棠所托,文锦书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跟霍云深发生任何交集,大学那会儿,宋景棠围着霍云深转的时候,他遇见过他们一回。
不是在学校。
是在街头。
他当时坐在公车上,路过长华大学,看见宋景棠在校门口的角落站着,大概是站太久等太久了,两条腿发酸,她弯下腰去捶打着双腿。
霍云深是在这时候出来的。
他看见一向沉稳安静的小师妹高高兴兴地朝他招手,连背影都是雀跃的。
而霍云深,走向宋景棠的步子,那么冷静,冷静到有些残忍。
他明知道她在等他,也明知道,他让她等了很久,可他一点都不着急……
从那天起,文锦书就对霍云深这人没有好感。
可他想,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没资格也没立场去说什么。
如果早知道,小师妹会落得如今尸骨无存的下场,他当时一定会冲下车,拖也要把她拖走!
文锦书一字一字,淬着冰。
“在林心姿给欢欢的香囊里,发现的红白粉末,是一种新型合成的致幻剂。剂量不算大,起效时间也长,但持续吸入,会损伤神经,造成幻觉!”
“成年人长时间吸入这种致幻剂,都会精神崩塌,更何况是对欢欢这个年龄的孩子!这种致幻剂造成的神经伤害,更是不可逆的!”
“霍云深,你就是这么保护你女儿的?!你怎么还有脸跟景棠抢抚养权??”文锦书终究压不住怒火,他向来情绪内敛,少有波动。
可这一刻,想到尸骨无存的宋景棠,文锦书眼尾压得猩红。
霍云深安静听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反驳过一句。
夹在指间的烟被风吹得明明灭灭,烟白的一截灰烬,簌簌如雪。
入秋了。
风是刺骨的凉。
霍云深闭了闭眼睛,半晌,他艰涩地缓缓问出声:“…长期吸入这种致幻剂,再加上催眠呢?是不是足够操控一个人的心智?”
“……”文锦书怔住,片刻后,他就懂了霍云深这话背后的深意。
他倒吸了口凉气,“是,心理催眠说到底是心理暗示。致幻剂能麻痹神经,一个人精神力越弱,越容易被操控。如果操控对象是个孩子的话,那简直,易如反掌!”
指间的烟,烧到了尽头。
霍云深挂断了电话,他慢慢蹲了下来。
其实到那个山洞的时候,关于六年前的记忆,就死灰复燃了。
他是故意忘记的。
当时他被脱得只剩下内裤,像条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毫无尊严可言,这段屈辱的记忆,霍云深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
连同那天冲进去救他的宋景棠,他也自私卑劣地想一并忘记。
可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