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阳光已褪去了盛夏的灼人,只余下暖融融的金色,温柔地铺洒在通往外公外婆家的蜿蜒小路上。沈伊沐踏着这条熟悉的小路,两旁的野草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青涩而蓬勃的气息。远远地,那座被岁月温柔抚摸过的老屋便映入眼帘,屋后,那片外公外婆精心侍弄的果园,像一块巨大的调色板,在阳光下流淌着浓郁的色彩——那是玉米的青翠、苹果的嫣红与李子的澄黄交织在一起的丰收景象。
“伊沐来啦!”外婆的声音总是先于身影出现,带着一种糯糯的暖意,从屋后飘来。沈伊沐加快脚步,绕过屋角,果然看见外婆正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苹果树下,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篮,脸上是慈祥的笑容。外公则在不远处的玉米地里,高大的身影在茂密的玉米秆间若隐若现,正仔细地察看着玉米的成熟度。
“外婆,外公!”沈伊沐欢快地应着,跑过去。外婆伸出布满细小皱纹却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眼角的笑纹更深了:“来得正好,今年的苹果可甜了,你外公种的那新品种李子,也熟得透。先歇歇,待会儿咱们就摘。”
沈伊沐放下背包,目光早已被眼前的果园吸引。这方小小的天地,在外公外婆的耕耘下,充满了勃勃的生机与秩序。靠近屋子的几棵是苹果树,树冠开阔,沉甸甸的果实挂满枝头,有的红得像少女的脸颊,有的则带着一丝青涩,在绿叶的掩映下探头探脑。苹果树旁,是一片低矮的李子林,李子树不如苹果树高大,但果实却异常密集,一串串,一簇簇,澄黄中透着红晕,像挂满了精致的小灯笼,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再远处,便是那片挺拔的玉米地,玉米秆高大粗壮,叶片宽厚,墨绿中已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金黄,顶端的花穗在风中摇曳,而那些饱满的玉米棒子,则像害羞的姑娘,裹着紧实的绿衣,只露出些许金色的丝缕。
“先去摘李子吧,”外婆拉着沈伊沐的手,走向李子林,“你外公昨天尝了几个,说甜得流蜜,再不摘,怕鸟儿要比我们先尝光了。”
李子林里光线稍显幽暗,茂密的枝叶将阳光筛成了细碎的光斑,洒落在地上和沈伊沐的肩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李子清香,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外婆递给沈伊沐一个小巧的竹篮,自己则提着一个稍大些的。
“摘李子啊,得挑这种颜色深、摸上去软乎乎的,”外婆指着枝头一颗黄中透亮、果粉均匀的李子,示范着,“用手指捏住果柄,轻轻一拧,就下来了。可不能硬拉,不然伤了来年的果枝。”
沈伊沐学着外婆的样子,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去够一颗高处的李子。那李子饱满圆润,表皮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果粉,像少女初妆后的轻纱。她的手指触碰到微凉的果皮,轻轻一拧,“咔哒”一声轻响,李子便稳稳落入了掌心。一股甜香瞬间钻入鼻腔。她忍不住用手蹭了蹭果粉,凑近咬了一小口。果肉紧实而多汁,甜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酸,汁水在口腔中迸发开来,瞬间驱散了路途的疲惫。
“外婆,真甜!”沈伊沐含糊不清地赞叹道,眼睛弯成了月牙。
外婆笑得合不拢嘴:“甜就多吃点。你看那根枝头上,一串都是好的,小心点摘。”
沈伊沐便沉浸在采摘的乐趣中。她小心翼翼地拨开枝叶,寻找那些藏在叶间的“宝藏”。有时,几颗李子挤在一起,像亲密无间的姐妹;有时,一颗熟透的李子会悄然落下,在松软的泥土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记。她偶尔会抬头,看见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光影斑驳,外婆的身影在其中忙碌着,动作娴熟而轻柔,竹篮里的李子渐渐堆成了小山。偶尔有几只鸟儿在枝头跳跃,发出清脆的鸣叫,似乎也在为这丰收的景象喝彩。
“好了,李子差不多了,咱们去摘苹果吧!”外婆看着满满两篮李子,满意地直起身子。
苹果树下的光线要明亮许多。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苹果上,让那些红色更加鲜艳夺目。外公不知何时已经从玉米地回来了,正站在一棵最茂盛的苹果树下,手里拿着一把特制的摘果剪,小心翼翼地剪下一个个硕大的苹果。
“外公!”沈伊沐跑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