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清楚。”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沈时云身上,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锐利。沈时云,二十岁,在越市第一福利院长大,十岁时被沈家正式收养,户籍信息显示为沈家养子。”他像是在陈述一份早已烂熟于心的报告,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冰冷,而你的生母,是我的姐姐,顾氏集团前任董事长,顾婉清。”
顾婉清!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沈家客厅炸响。沈奶奶失声惊呼,沈爷爷更是脸色骤变,踉跄着扶住了旁边的沙发背。顾婉清,那个二十多年前轰动越市的商界传奇,顾氏集团真正的掌舵人,却在事业巅峰期突然销声匿迹,坊间传闻她因情伤远走海外,没想到……
沈伊沐的心脏狂跳起来,她下意识地看向沈时云。他依旧站在窗边,背对着所有人,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微微颤抖着。顾淮舟的话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早已混乱的世界。生母?顾婉清?那个只在财经杂志封面上见过的、光芒万丈又遥不可及的名字?他猛地转过身,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命运戏弄的愤怒瞬间吞噬了他,他死死盯着顾淮舟,那双总是盛满暖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赤红的血丝和破碎的茫然。
不……不可能!”沈时云的声音嘶哑破碎,像被砂纸磨过喉咙,你在说什么?我妈妈……我妈妈是……”
你妈妈是顾婉清。”顾淮舟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没有半分温度。二十三年前,她因意外怀孕,生下了你。当时她正值事业关键期,又遭遇了巨大的情感打击,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她独自生下你后,将你留在了越市第一福利院门口,只留下一张写着‘时云’二字的字条和一笔足够你成长到成年的信托基金。然后,她便彻底离开了越市,至今杳无音信。”顾淮舟的声音平板无波,像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但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我是她的弟弟,顾淮舟。按照顾氏家族章程和姐姐留下的遗嘱,你是顾氏集团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继承人”三个字,如同三块巨石,轰然砸在沈家客厅的地板上,震得每个人心神俱裂。
沈爷爷浑浊的老眼里瞬间涌上泪水,他颤抖着嘴唇,看着那个从小在自己膝下长大、温润如玉的孙子,声音哽咽:时云……我的时云……”
沈奶奶更是直接哭出声来,扑过去紧紧抓住沈时云冰凉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孩子,我的孩子!别听他的,你就是我们沈家的亲孙子!谁也抢不走!”
沈时云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任由沈奶奶抓着,身体摇摇欲坠。他看着顾淮舟,那张与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冷峻的脸,又看看身边泪流满面的沈爷爷沈奶奶,最后,目光茫然地扫过这间他生活了十年、每一寸都浸透着温暖和熟悉气息的客厅。继承人?顾氏?这些陌生而冰冷的词汇,像无数只手,撕扯着他认知里关于“家”和“归属”的所有定义。巨大的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和沈奶奶压抑的哭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混乱中,一直沉默的沈伊沐突然动了。她没有像沈奶奶那样去抓沈时云的手,也没有像沈爷爷那样沉浸在震惊和悲痛中。她只是上前一步,稳稳地站在沈时云身边,用一种极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冽的目光,迎上了顾淮舟审视的视线。
顾先生,”沈伊沐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冰凌碎裂,瞬间压下了客厅里所有的哭声和混乱,感谢您告知时云的身世。这确实……令人震惊。”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在顾淮舟和失魂落魄的沈时云之间扫过,然后,那平静的视线重新落回顾淮舟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但是,时云在沈家生活了十年,这里就是他的家。沈爷爷沈奶奶是他的亲人,我……”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也是他的家人。血缘或许无法选择,但家人可以。顾氏的继承权,是时云与生俱来的权利,我们不会干涉。但请顾先生明白,沈家,才是时云的根。他不会离开这里。”
顾淮舟深邃的目光落在沈伊沐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这个看起来文静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