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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血红色的月光偶尔掠过他湿润的侧脸,明明灭灭,像不安的鬼火。
……
车停。
车内,季砚深直起了身。
时微立即从他怀里离开,跌坐进旁边的椅子里,浑身的冷汗已干涸,窗外是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
一旁的男人,整理着微皱的风衣领口,动作一丝不苟。
外面的灯光照亮他线条冷硬的侧脸,仿佛刚才的泪痕是错觉。
他率先下车,拉开车门,沉默地站着,周身弥漫开无形的压迫感。
仿佛静候着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时微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下了车。
忍着脚心的刺痛,她跟在他颀长挺拔的背影后,进了别墅。
……
房间里,她精疲力竭,靠在那只单人沙发里,季砚深从外面进来,将一只医药箱朝茶几上一放。
“里面有碘伏和药膏,你自己找找是否有合适的,没有的话,我让人去搞。”他语气平静,说话间,扫了眼她的脚。
皮鞋摆放在一旁,袜子上沾着干涸的血渍。
时微睁开眼,倾身打开药箱,熟练地从里面拿出碘伏、棉签,一片独立包装的无菌纱布。
没有防水的创口贴。
但她没吱声。
她弯下腰,脚后跟和脚掌磨出的血泡,有几个已经破了,渗着血水。
时微用碘伏小心地给破皮的地方消毒,动作专业而冷静。
季砚深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下颌线微微收紧。
隔了一会儿,他忽然转身走了出去。
约莫几分钟后,他再回来时,将一盒防水创口贴放在茶几上,一件白色崭新的浴袍放在沙发里,最后,扔下两把钥匙。
“不放心可以反锁,这是钥匙。”撂下这句,他大步出了房间。
时微看着那银色钥匙,愣了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折腾十几个小时,她也快臭了。
处理好脚伤,她反锁了房门,进了卫浴间……
……
地下室。
空气里浮动着潮湿的霉味和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只有一盏老旧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几只飞蛾围着灯光飞舞。
季砚深坐在明暗交界处的沙发里,长腿交叠,西装裤笔挺,皮鞋锃亮。
他嘴角叼着一根烟,一双幽邃的眸子隔着青白烟雾,打量死物般审视着被吊起的雨衣男。
他上身赤裸,印着无数道血痕,双臂被粗糙的绳索吊在房顶,脚尖堪堪沾地,整个人狼狈不堪,早已没了之前的疯狂。
一名手下凑近沙发边,低声汇报:“季总,查过了,这小子就是个疯魔的舔狗,油盐不进。”
“那个陆晚,茶言茶语,明显是借刀杀人!可他愣是觉得他女神单纯无害,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脑子缺根筋!”
季砚深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语气淡淡:“人活着总有软肋。”
顿了顿,他慢条斯理地补充:“他家人,个个身体都还好么?”
手下瞬间领会,“您的意思,拿他家人下手,逼他亲自给女神‘泼脏水’!”
季砚深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玩味的弧度,“那个陆晚,她在乎什么,就让她失去什么。”
“明白。”手下应了声。
季砚深抛了香烟,直起身,碾灭烟头,“尽快去办。”
他踩着台阶上楼,刚到一楼,就见外面亮起了刺眼灯光。
一名手下匆匆过来。
“季总!警察把别墅包围了!是特警!来头不小,像是顾南淮带来的!”
“带头的警察说我们涉嫌绑架!”
季砚深下颌绷紧,若有所思片刻,“先顶着门,别让进来。”
音落,他转身上了楼梯,边打电话,边径直走向二楼最东首的房间,到了房门口,挂断电话。
推门而入。
房间内,阿笙趴在大床上,后背的纱布沾着血,他侧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