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看见张秦的战靴踏在满地鲜血之上。
昔日能够以命相托的那个人，此刻银甲上凝着暗红血痂，眉骨处新添的刀疤将那张清隽面容劈成两半。
姜安神色中带着一丝怅然。
他们，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呢。
其实，只要张秦，不要那么多，她是可以给他一世富贵和平安的。
张秦总是一步一步试探她的底线，但她却一步都不能退。
因为她坐在这个位子上，一退，就是万丈深渊。
“臣来取陛下性命。”剑锋指向姜安的时候，张秦的声音却带着颤抖。
张秦的系统兴奋激动：“快杀了她，你不想杀她的话，赶紧把她手脚废了呀！！赶紧的，别废话了，反派死于话多，正派也死于话多！”
“哦？你是要朕的性命，还是要朕的江山？”姜安默默看着张秦，声音比檐角冰棱更冷。
张秦忽然将银枪重重插进青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你看着我！就像数年前我们见面时，那样看着我！”
系统：？？？
张秦猛地扯开胸甲，露出肋下狰狞的剑伤，“建昭十四年，这剑本该穿透你的心脏，是我！是我豁出性命为你挡了这一剑！！”
姜安无声地看着张秦，眼神浓烈复杂。
“天下男人都要你死，可我要你活。”张秦一步步逼近，染血的战袍在风中翻卷如血色旌旗，“姜姜，你放手吧，你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系统：“你#&……*%￥3&9^%4&*”
“姜姜，你只要安心地躲在我后面，我们……”
话还没说完，姜安忽然抓住剑刃往前送，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金銮殿的地砖上，眼神里带着被辜负的伤心：“张秦，你说你会保护我？真是可笑，你说你永远也不会对我刀剑相向的！”
张秦的瞳孔骤然收缩。
姜安趁机抽出腰间藏好的软剑，寒光乍现。
锋利的软剑穿透护心镜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张秦踉跄着握住剑刃，黑色的鲜血顺着剑身流淌过姜安的手背。
怕他不死，这剑上甚至涂了剧毒。
系统：…………
殿外突然杀声震天，埋伏已久的禁军如潮水般涌出。
张秦握着剑刃笑，笑得胸腔震动：“你……果然还是选了江山。”
最后的最后，张秦突然用力地握住剑刃，呼吸急促激动地说道：“我不是张秦，我也不叫张秦，姜姜，你还记得我吗，我叫狗儿，狗儿……”
姜安眼神冰冷地看着张秦，这天底下叫狗儿的人太多了，她甚至想不起来，他是哪个狗儿。
姜安猛地抽剑，看着昔日枕边人轰然跪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