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划入了保护范围,进行了修缮,周围的民居也尽量维持着原貌,青石板路,斑驳的墙面,依稀还能看出旧日的风貌。
徐宴礼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大半都倾向李兀那边,自己的肩头很快洇湿了一小片。他带着李兀,走在被雨水洗刷得干净发亮的石板小路上,去看他童年住过的地方。
青砖垒砌的墙,覆盖着深色的瓦片,狭窄的巷子仅能容纳几人并肩而行,幽深而安静。
徐宴礼在一处略显开阔的巷口停下,指着角落里一个表面被磨得光滑的石墩,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轻:“以前,我外公是镇上的小学老师。”
“那个时候,放学后,我就坐在那里,趴着写作业。外公要求很严,每天都要检查我的功课,如果写得不好,或者错了太多,他就不会骂我,只是让我一遍遍地擦掉,重新写,直到全部做对为止。”
李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那个在细雨中沉默的石墩,仿佛能看到一个安静的男孩,低着头,握着铅笔,在黄昏的光线里,一遍遍认真书写的侧影。
徐宴礼撑着伞,雨水顺着伞骨滑落,他望着那扇紧闭的、漆皮剥落的木门,声音平静地提起他的母亲?
说那曾是这个小镇上顶聪明的女孩,凭着一股狠劲埋头苦读,最终考去了繁华的联邦主区。
在那里,她遇到了他的父亲,两个同样怀揣着远大理想和坚定信念的年轻人,迅速被彼此吸引。
“他们有着相同的理想,”徐宴礼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并且都愿意为了那个理想,付出自己的一切。”
“这一切里,当然……也包括我。”
那扇门太久没有人踏入了,门轴发出沉重而嘶哑的“吱呀”声,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荒芜,杂草疯长得几乎齐腰深,密密麻麻,几乎找不到下脚的缝隙。
院子是四四方方的格局,李兀目光扫过,甚至在不远处斑驳潮湿的墙面上,看到了一张残破的、颜色几乎褪尽的奖状边缘,昭示着这里曾经也有过鲜活的、充满希望的时光。
站在这样一片倾颓与过往交织的景象前,李兀似乎有些理解了,徐宴礼身上那种刻骨的温柔,以及温柔底下不易察觉的疏离与薄凉,究竟是在怎样的土壤里,一点点滋生、缠绕,最终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们又去了镇子边缘的墓地。
徐宴礼带着李兀,找到了他外公长眠的地方。
徐宴礼的外公,曾经也是这个地方一个有名望的家族里的子弟。只是家族的衰败,往往如同被白蚁蛀空的大树,倒塌却只在某个瞬间。
徐宴礼他站在墓前,脸色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唇线紧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