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指自然地滑下去,重新扣住了李兀的手,牵着他,慢悠悠地朝着下一个展馆走去。
下一个展馆模拟的是热带湿地环境,空气湿润温热,高大的仿真树木上垂挂着茂密的藤蔓,雾气氤氲。
各色蝴蝶在蕨类植物和花朵间翩跹飞舞,翅膀扇动间带起细微的光影。
李兀停下脚步,微微抬起手,一只翅膀硕大、泛着幽蓝色金属光泽的蝴蝶,竟然晃晃悠悠地落在了他的指尖,薄翼在光线下变幻着虹彩。
江墨竹立刻贴近他背后,下巴几乎要搁在他肩上,呼吸拂过他耳廓,声音带着点黏糊的笑意:“宝贝,你看你多招人喜欢,连蝴蝶都抵抗不了,非要落在你手上。”
李兀的目光追随着那抹幽蓝,轻声感叹:“真漂亮。”
江墨竹盯着那只蝶,开始低声给他科普,说出一个拗口的拉丁文学名,解释它的习性和分布。
那只蓝色的蝴蝶在他指尖停留了片刻,便振翅飞走了。
李兀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忽然轻声问:“你说……人死了之后,真的会变成蝴蝶吗?”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灰蒙蒙的下午,他看着父母的骨灰盒被缓缓放入冰冷的墓穴。
他独自站在新立的墓碑前,周围是萧瑟的风。那时,天空中突然飞来几只白色的蝴蝶,绕着他头顶盘旋了几圈,然后悄无声息地飞向了远方。
江墨竹本能地想用唯物论的观点反驳,世上哪有灵魂转世。可他一侧头,看到李兀望着虚空某处、带着淡淡追忆和惘然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便转了个弯,声音放得又轻又缓,带着温柔:“为什么不可以呢?”
“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了,我也一定会变成一只蝴蝶,找到宝贝,然后轻轻亲吻你的。”
李兀被他这话拉回了思绪,眉头微蹙,带着点不赞同,又有些无可奈何:“你别总把死啊活的挂在嘴边。”
江墨竹却像是打开了某个话匣子,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陷入回忆的恍惚:“是真的,宝贝。你没骗你,在你离开我的那段时间里,有一天晚上,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李兀莫名地瞪了他一眼。
江墨竹仿佛没接收到他眼神里的警告,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平淡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喝了太多酒,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瓶子。后来是我妈先发现的我,她冲进来,什么都没问,先狠狠给了我一巴掌,骂我没出息。”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我确实是没出息嘛,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不过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那时候真的死了,肯定舍不得去投胎的。我得偷偷看着你,躲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
“但我保证不会吓唬你的,我知道,你其实胆子很小。”
李兀听着他用这么平静的语气描绘着那么阴郁恐怖的画面,后背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忍不住伸手,在江墨竹的手臂内侧狠狠地掐了一把,低声斥道:“大白天,不要说这些神神鬼鬼的吓人话。”
江墨竹手臂吃痛,“嘶”地吸了口气,果然被“教育”后就老实了不少。
之后只是安安静静地重新握紧了李兀的手,牵着他,默不作声地逛完了剩下的两个展馆。
逛完最后一个展馆,江墨竹还颇为用心地去服务台要了纪念册,仔仔细细地给李兀收集齐了所有打卡点的印章,像个完成任务的小学生。
他甚至还从工作人员那里要来了几张蝴蝶形状的彩色贴纸,带着点幼稚的兴致,先撕下一张,歪歪扭扭地贴在了自己脸颊上,然后又拿起另一张,不由分说地、轻轻地按在了李兀外套的胸口。
如今的植物馆比起他们多年前第一次来时,早已大变样,增加了许多全息投影和互动屏幕,充满了高科技的未来感。
吃饭的餐厅就设在植物馆附近,环境清幽,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庭院景观。
江墨竹用叉子慢悠悠地卷着盘子里的意面,眼睛却一直看着李兀,语气放得又轻又软,像在哄一个挑食的小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