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良平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手机,那是保镖刚才还回来的,屏幕上还留着几道划痕:“给你的伙伴们打个电话,说你在我这没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紧绷的脊背,“当然你要不放心,现在就可以跟他们走。但我觉得,为了避免误会,还是打个电话的好。”
宁蕊咬了咬下唇,齿尖刺破干裂的皮肤,尝到一丝血腥味。她太了解孙哲文的脾气了,那股子执拗劲上来,怕是真敢带着人硬闯唐宅。到时候不仅救不了她,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
“拿给我。”她朝手机抬了抬下巴,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沙哑。
女佣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亮起时刺得她眯了眯眼。开机的瞬间,几条未接来电的提示弹出来,全是李知嫣和孙哲文的号码。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李知嫣的电话,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知嫣啊,我没事。”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刻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后背的药膏正被女佣轻轻推开,疼得她差点咬住舌头,“你让人撤了吧。”
李知嫣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小蕊,你还在唐宅?你真的没事?”
宁蕊死死咬住枕巾的一角,才没让痛呼漏出来:“知嫣,我真没事。”她顿了顿,眼角的余光瞥见唐良平正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那根藤条,“对了,公司的事,你让袁山管着吧,我可能后面没什么时间管理公司了。”
“你要去做什么?是唐良平逼你的吗?”李知嫣的声音陡然拔高。
宁蕊瞟了眼唐良平,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嘴角的弧度像把淬了毒的刀。“不是,我要回省委上班了。”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公司我不适合再经营了,你帮我转告一下。”
“啊?这怎么回事啊?”李知嫣明显慌了神,满是难以置信。
宁蕊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时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我过几天找你。对了,你给他说一下,让他安心工作,就别为我的事操心了。”
李知嫣沉默了几秒,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得道:“你真没事?”
宁蕊故意笑了笑,笑声里带着刻意的轻快:“我真没事,别担心了。”
“可真吓死我了。”李知嫣的声音松了些,“不过你要做什么,可得想清楚了。公司的事,我让袁山先做着。”
“嗯。”宁蕊轻轻应了一声,匆匆挂断了电话。
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锦被上发出闷响。她侧过头,看着唐良平起身往门口走,藤条在他身后轻轻晃动,像条吐信的蛇。
“算你识相。”他留下这句话,推门而去,木门合上的瞬间,宁蕊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眼泪顺着眼角滚落,浸湿了枕套。
另一边,李知嫣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她摩挲着屏幕上宁蕊的名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才电话里的笑声太刻意了,像被人掐着脖子逼出来的。
她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孙哲文的电话,眉头拧成个疙瘩:“哲文,你先听我讲完,再决定过不过来。”
孙哲文的声音带着车窗外的风声,听起来有些模糊:“怎么了?宁蕊有消息了?”
“刚才小蕊给我打来电话了,说她没事,让你也不要过来了。”李知嫣的声音压得很低,“还有就是她说她要去省委上班,让袁山打理公司。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孙哲文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车子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她回省委上班?”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她都出来两年了,还能回去?还是省委?”
“你不觉得这些事在唐良平那里根本不算事吗?”李知嫣的声音突然发颤,“小蕊不会是……不会是又要去伺候那老东西了吧?”
孙哲文的心头猛地一颤,握着电话的手指不由捏紧。当年宁蕊离开体制,就是因为受不了那样的生活,如今怎么可能突然回去?还是省委那样的地方?
“她真这么说?”他喉咙很干。
“她没说,是我猜的。”李知嫣连忙解释,“但她说话的语气太奇怪了,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