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的手指还悬在半空,玉坠的震动像一根绷紧的弦,牵着她的心跳往喉咙口撞。
光网中央的人影越来越清晰,那件棉麻衬衫的褶皱、间别着的干枯蓝玫瑰,甚至连左耳后那一小块淡褐色的胎记都分毫不差。
她没动,只是把拨弄耳钉的右手收了回来,指尖轻轻压住唇角。
歌声没有断,但音调低了一度,像是在试探空气里的回响。
那人抬起了手。
动作很慢,掌心朝外,五指微微张开——小时候哄她睡觉前的固定姿势。
林清歌记得这个动作,每次母亲要讲故事,都会先这样示意她安静。
可现在不是讲故事的时候。
她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你是谁?”
对方没回答,只是左手无名指弯了三下。
一下,两下,三下。
和她刚才用耳钉敲下颌骨的节奏一模一样。
林清歌呼吸一滞。
那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小暗号,从没写进任何记忆备份,也没被系统扫描过。
一次是确认存在,两次是安抚情绪,三次……是生死之间的最后回应。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已经缩紧。
歌声依旧平稳地流淌着,但她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连卫衣袖口随呼吸起伏的弧度都停了下来。
“如果你真是她……”
她开口,声音比刚才哑了些,“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的左臂?”
那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袖子,嘴角动了动,没笑,却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然后她抬起手,抓住左袖边缘,猛地一扯。
布料撕裂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棉麻纤维断裂处露出金属关节,冷银色的合金骨架包裹着泛青的皮肤,血管状的蓝色光路顺着肘部一路延伸到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微弱的轨迹。
林清歌终于往后退了半步。
玉坠瞬间转为红光闪烁,警报无声,却在她掌心震得麻。
她盯着那条手臂,脑子里闪过江离某次课后留下的只言片语:“有些防火墙,必须用人肉去扛。”
原来不是比喻。
“这不是武器。”
女人终于开口,声音和记忆中一样温软,但多了层机械般的延迟感,“是我用了二十年,把自己变成的桥。”
林清歌没说话,只是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玉坠边缘。
那上面还残留着陆深最后传来的温度,而现在,又多了一股陌生的电流波动,顺着她的掌心往上爬。
“你要做什么?”
她问。
“切断连接。”
女人走向控制台,步伐稳健,金属关节出轻微的嗡鸣,“诗音靠量子共振操控全城终端,只要我还活着,就能当它的路由器——把信号引向错误坐标。”
“那你就会消失。”
林清歌脱口而出。
“早就开始了。”
女人轻声说,“从第一次走进实验室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活不成普通人了。”
她说完,伸手去解衬衫第三颗纽扣。
那里缝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表面刻着一串数字:o7。
林清歌认得那个编号。
那是母亲病历上的实验体代号。
她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像是有人拿针线把她的心脏一圈圈缠住。
歌声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光网边缘出现细微的裂纹。
女人回头看她一眼:“你还记得七岁那年烧,我整夜抱着你哼歌的事吗?”
林清歌点头。
“那时候我就想,哪怕只剩一条胳膊一条腿,也要护住你唱完这歌。”
话音落下,她转身面向主控槽。
那是个圆形接口,周围布满细密的电极触点,平时只用于系统自检。
她抬起机械左臂,对准位置,缓缓推进。
就在金属指尖触碰到接口的瞬间,空气中炸开无数细小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