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的c调单音持续了不到一秒,像一滴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瞬间蒸,却在林清歌耳膜里留下灼痕。
她没动,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指尖微微麻。
这不是巧合。
陆深不会平白无故留下一段残音,更不会让她在断网状态下还能接收到信号。
她立刻拔掉所有外接设备,只保留离线音频分析软件运行。
屏幕冷光映着她的脸,她重新打开“反向载波模板”
文件夹,将刚才那声c调导入作为密钥。
进度条跳动两秒,界面刷新,弹出一行小字:【验证通过。
指令已解锁。
】
紧接着,一段隐藏文本浮现出来:
“若你听到此音,说明你还未被标记。
行动窗口仅有72小时。”
她呼吸一紧。
标记?是指系统已经开始追踪她的意识波动频率吗?就像陆深说的,每歌都在传递潜意识指令,那听歌的人、写歌的人,迟早都会被归类、编号、纳入控制序列。
她迅翻出父亲留下的乐谱残页扫描件,对照上面的节奏型,在加密信道中输入了一串由切分音和休止符组成的代码——这是他们约定的身份验证方式,只有真正看过原始手稿的人才能还原。
三分钟后,设备震动了一下。
一条极短的消息跳出:【江离可信。
实验室不是设施,是一种模式。
它靠创作渗透人心。
】
消息随即自毁。
林清歌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江离……那个总用咖啡渍在课堂笔记上画奇怪符号的男人,那个右脸带着烧伤疤、说话时永远不看人眼睛的教授,竟然早就站在对抗的那一边。
她想起他偷偷塞给自己的那卷录音带。
那天她准备登台演唱《灰烬回响》,他在后台拦住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枚旧式磁带放进她外套内袋。
后来她在安全屋播放那段录音,现是母亲哼唱《星海幻想曲》的声音——比任何公开版本都更原始,带着轻微的颤抖,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
现在想来,那不是温情馈赠,是证据。
她起身走到书桌旁,拉开最底层抽屉,取出一个牛皮纸笔记本。
封面已经磨损,边角卷起,里面全是她这些年随手记下的旋律片段、歌词草稿、还有对系统推送内容的反向推演。
她翻开新的一页,写下三个名字。
林清歌。
陆深。
江离。
然后在三人之间画了三条线,形成一个三角形。
她在每个连接处标注关键词:“频率干扰”
“数据逆流”
“声波共振”
。
这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是抱团取暖。
这是反击的骨架。
她需要有人能破解系统的编码逻辑,有人能提供真实的历史数据,而她自己,则必须成为那个把真相藏进音乐里的人。
不是用煽情的词句,而是用节奏的错位、音高的偏移、和声的断裂,制造出能让听众短暂清醒的“噪音”
。
她坐回电脑前,打开非联网状态下的音频编辑器,开始构建一段全新的节拍。
她故意打乱四四拍结构,加入七连音和五连音的交错,再把《星海幻想曲》的主旋律倒放,嵌入低频段。
最后,她在高频区叠加一段几乎听不见的尖锐脉冲,模拟脑电波中的b波峰值。
这段音频没有名字,她只在文件名写了两个字:噪点。
保存后,她将文件复制到一块物理隔离的硬盘中,顺手把其他所有电子设备的电池取出,塞进金属饭盒,盖上锡纸。
这是陆深教她的土办法——防远程唤醒,防信号窃取。
做完这些,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她又从卫衣口袋里摸出那枚银质音符耳钉。
刚才听陆深语音时,它烫过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