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林清歌把左耳那枚刚戴上的音符耳钉又取了下来。
它没扣紧,晃得她耳垂痒,像根细针在戳神经。
她盯着掌心那枚银光亮的小东西,想起半小时前粉丝破百万的消息弹出来时,自己只是轻轻擦了擦空耳槽,没截图,也没一句感言。
现在,她把它塞进卫衣口袋,转身出门。
地铁末班车早已停运,她打车穿过半个城市,抵达橙光音乐大楼后门。
地下录音室的门禁需要指纹+声纹双重验证,她对着读取器报出一串数字,门“咔”
地开了。
周砚秋坐在控制台前,衬衫第三颗纽扣上缝着的半截乐谱在冷光下泛着灰。
他没抬头,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段旋律,音响里立刻炸出一声尖锐到几乎撕裂空气的高音。
“听清楚了?”
他问。
林清歌点头。
“这是《黑焰》副歌第十七小节,你要在接下来三小时内,把它唱出来,不破音,不断气,不触系统警报。”
她皱眉:“我能先试一遍吗?”
“试过了。”
他调出屏幕上的波形图,“昨晚你偷偷上传过deo,系统标记了三次‘生理风险’。
你不行。”
“可我还没正式开始。”
“那就现在开始。”
他按下播放键。
音乐响起的瞬间,林清歌就知道这歌不是给人唱的。
前奏是低沉的管风琴,接着鼓点像心跳骤停,人声部分从c4直接跃升到g5,还要在高音区做八拍颤音,尾音拖得像刀片刮过玻璃。
她深吸一口气,跟着伴奏开口。
第一句还稳,第二句喉头一紧,声音劈了。
系统红灯闪起:“声带负荷限。”
再来。
第二次,她在换气时呛了一下,音准偏移,监控波形图剧烈抖动。
第三次,她咬牙强撑,结果最后一个音直接炸成破锣,耳朵嗡嗡作响。
周砚秋冷笑:“你靠‘真实’赢了流量战,现在打算用‘破音’去拼现场?”
林清歌没说话,下意识摸了摸右耳的音符耳钉。
金属凉意让她清醒了一瞬。
她打开系统内置的声模拟器,把《黑焰》拆成三十七个音节段,逐段测试共振模式。
胸腔、头腔、咽壁……数据一条条跳出来,最终锁定问题出在气息支撑——每次高音来临前,她的横膈膜提前收缩,导致气压不稳。
“我需要调整呼吸节奏。”
她说。
“不需要。”
周砚秋关掉空调,打开四盏白炽聚光灯,强光直射她眼睛,“从现在起,你口含玻璃珠练习咬字,单脚站在平衡球上,环境温度降到十二度。”
林清歌愣住:“这不合理。”
“合理?”
他拿起钢笔,在乐谱边角画了个简笔画骷髅,“你以为唱歌是抒情?这是战斗。
战士上战场前会问合不合理吗?”
玻璃珠塞进嘴里,她立刻咬到舌头。
平衡球晃得她脚踝酸,冷空气灌进喉咙,像吞了冰碴。
第一次练习,她刚唱到第二句,玻璃珠滑进咽喉,引剧烈呛咳。
声带二次损伤,监控屏上波形图乱成一团麻花。
周砚秋在乐谱上画了第二个骷髅。
“第七次机会。”
他说,“再失败,滚回去写你的‘声音庇护所’。”
林清歌抹掉嘴角的口水,盯着那颗滚落在地的玻璃珠。
她想起小雾的投稿,想起那些写着“我怕唱难听”
的留言,想起自己在论坛帖时手心的汗。
她突然笑了。
第八次练习,她故意放任破音,在高音区彻底失控,录下一段长达三十秒的“崩溃录音”
。
回到控制台,她把录音导入频谱分析模块,生成热图。
画面显示,每次断裂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