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林清歌站在教师办公楼的台阶上,指尖还残留着那片花瓣化作光点的触感。
她低头看了眼左臂,卫衣袖口被血浸透了一小块,干得硬。
屏蔽盒贴在胸口,温度比刚才低了些,像是电量快要耗尽。
她没再犹豫,抬脚走上二楼。
走廊尽头那扇门虚掩着,灯亮着,像一盏不肯睡去的眼睛。
她敲了三下,声音压得很低:“江老师,是我。”
里面没人应声。
但门自己开了条缝。
她推门进去。
办公室陈旧,书架堆满乐谱和泛黄的报纸剪贴,墙上挂着几幅学生送的感谢画,边角都卷了。
江离坐在桌后,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正一口一口地喝。
他右脸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更明显,皮肤皱缩,颜色比别处深一圈。
他放下杯子,没看她。
“你来了。”
语气平常,像等了很久。
林清歌没动。
她记得上次来时,他还骂她呼吸节奏乱得像醉汉唱歌。
今天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她说,“西南方向那个废弃孤儿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江离没答。
他把咖啡杯倒扣在桌面上,动作缓慢,像是怕惊动什么。
褐色的残渍留在桌面,杯底朝天。
他轻轻抬起杯子。
林清歌走近两步,盯着那痕迹——一道弯弧从边缘延伸出来,末端拉长,成了一支箭头,直直指向她摊开在桌上的手机地图。
位置分毫不差:孤儿院旧址。
她心跳漏了一拍。
这不是巧合。
“这已经第三次了。”
江离终于开口,声音低哑,“每次你靠近不该碰的东西,我的杯子就会变成这样。”
林清歌猛地抬头:“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
他摇头,“但从二十年前开始,只要跟你有关的事,这杯子就不再只是杯子。”
他摘下眼镜,用布慢条斯理地擦镜片。
就在那一瞬,林清歌看见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异样——不是倒影,也不是光斑,而是一串极快流动的字符,像数据流过屏幕。
她没说话,只把手伸进卫衣口袋,摸了摸屏蔽盒的开关。
江离重新戴上眼镜,站起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靛蓝色西装外套。
他把那件磨破肘部的旧外套穿上,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支手电筒。
“走吧。”
他说,“既然它指了路,那就去看看。”
林清歌愣住:“您要一起去?”
“有些路,”
他顿了顿,“本该由我先踏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校园静得出奇,湿漉漉的地面映着路灯的光,像铺了层油。
共享单车还在原地,车筐里的传单已经被雨水泡烂,字迹模糊不清。
他们打车去了城西。
下车时天已全黑。
孤儿院外墙塌了半边,铁门歪斜挂着,锁链锈得一碰就断。
江离用手电照了照侧墙,一扇小窗被木板钉死,但底下有撬动的痕迹。
“有人来过。”
他说。
林清歌没接话。
她蹲下身,手指划过窗框边缘——灰尘里有新鲜的划痕,像是最近才有人进出。
他们合力拆开一块松动的木板,钻了进去。
里面空荡得吓人。
地板腐朽,踩上去出吱呀声,每一步都像在唤醒沉睡的东西。
走廊尽头堆着倒塌的柜子,后面露出一道窄门,门把手上缠着铁丝,也被剪断了。
林清歌推开门。
地下室冷得反常,空气里有种陈年纸张和金属混合的味道。
江离打开手电,光束扫过四壁。
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