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楷淡笑一声:“既然取之于民,那便用之于民。”
“广武、狄道、安乐三县百姓深受匪寇所害,衣食困苦。
传令,将这些粮食运回去,开仓放粮,赈济饥民。”
“金银带回,用以抚恤伤残兵卒、救济孤寡老弱。”
“至于珍宝赏玩,充入府库之中,留待日后取用。”
“不韦,你来处置此事。”
“是,下官听令。”
沈不韦连忙应下。
待一切事毕,高楷走出中军大营,四下环顾,沉声道:
“传我军令,将降兵打散安置,不要汇聚在一处,以免生哗变。”
他本部兵卒不足两千,收编的降兵却过两万,若不小心谨慎,万一生出变故,那可就阴沟里翻船了。
“得令。”
传讯兵匆忙奔走呼告,过不多久,便见全军服饰混杂,交错排列。
“不错。”
高楷点头道,“即刻起行,返回金城。”
以他为中心,军令一层层地传递开来。
不一会儿,鸣金声响彻山谷,大军缓缓前进。
而金城之中,收到大军凯旋的消息,已是一片欢腾。
“佛祖保佑!”
张氏更是喜不自胜,忍不住落下泪来。
兰桂跟着念佛,与有荣焉:“恭喜夫人,您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阿郎这般英明神武,又事事孝顺,您享福的日子还长着呢!”
张氏破涕为笑:“承你吉言,同喜!”
兰桂忽而说起一事:“夫人,阿郎已经双十年华,本是娶妻生子的年纪。
为着守孝,才耽搁了婚姻大事。”
“如今孝期将满,也该打算起来了。”
“虽不能即刻成婚,却可先行相看,挑选适宜人家的小娘子,若能得夫人与阿郎满意,也可定下婚约。”
张氏连连点头,大为赞同:“阿弥陀佛,多亏你提起。
我这两年,沉浸在丧夫之痛中,险些忘了这一件大事。”
“你说的在理,是该相看起来了。
我就楷儿一个独子,早些让他成婚,绵延子嗣,才是最要紧的。”
“你可暗中留意着,城中哪些人家的小娘子,不管她根基富贵,只要品格与模样周正的,都来告诉我。”
“等楷儿回来了,我再和他商议一番,总要他自己满意才好。”
“是。”
兰桂笑道,“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夫人倒是先考虑阿郎的心意。”
张氏摇头一笑:“楷儿是我从小养大的,我怎能不知他的性情,最是个有主见的。”
“我若自作主张,讨了个他不喜欢的媳妇上门,夫妻俩感情不睦,岂不是我的罪过。”
“我只相看一番,他的媳妇,还是留待他自己拿主意吧。”
兰桂笑着附和几句,便出了后院,去办夫人交待的事宜。
府中一众丫环仆役见了她,一个个笑脸以对,格外地讨好笼络,丝毫不敢怠慢。
更有外头前来拜见夫人的,少不了奉上一二礼物,指望她在夫人面前说几句好话,搭上阿郎的青眼,谋个前程。
她都一一含笑对待,却不轻易答应。
托赖阿郎连战连捷,眼看着蒸蒸日上,不知多少从前怠慢的人家,后悔不已,巴望着弥补过错。
连带着她,也越地体面起来。
她心中万分庆幸,当初危难之时,选择留下侍奉夫人,这才换来现在的好日子。
唯愿阿郎平安顺遂、节节高升。
兰桂脚步轻快,出了高府,辗转打听各户人家,适龄待嫁女儿的情形。
这消息很快流传开来,在城中迅蔓延,不少人家上门拜访,迎来送往,一时间暗流涌动。
远在城外的高楷却丝毫不知,城中各大族为了和他联姻,几乎掀起一场暗战。
他正听着探马回禀军情,眉头紧锁。
“这么说,那洮州刺史薛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