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夜,眼神复杂,感激、后怕、以及认清现实后的黯然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句带着距离的感谢:“多谢少家主当日救命之恩。”她没想到皇甫夜会这么贴心。
我平静回应:“分内之事,诸位无恙便好。前尘已了,不必挂怀。”
她们略坐了片刻,说了些别苑生活的近况,语气间带着小心翼翼。我大多静静聆听,偶尔颔首,暖阁内维持着一种礼貌却难掩隔阂的平静。
送走她们后,阁内复归宁静,只剩窗外渐起的蝉鸣。
夕阳西斜时,飞姐到来。她一身墨色劲装,气息冷冽如常。我即刻起身,垂首恭立:“主子。”
她行至主位坐下,冰冷的目光扫过皇甫夜,掠过那玉扳指和佩令,最终定格在她脸上:“看来是死不了了。是不是感觉有些可惜?!你的面具最好还是戴着。”
“托主子洪福。奴不敢!”我低头应道。
“外面的手脚收拾干净了,家里的腌臜也清扫了。”她语气淡漠,“空出来的位置,暂由我的人接手。你既已能起身,就早些认清自己的斤两,得努力了。”
“是,奴明白。”我依旧垂眸。
飞姐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不再言语。暖阁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即使担心皇甫夜,也必须逼她成为宗师!必须有自保的能力!
我们之间,从未有过温情,只有冰冷的主从与价值衡量。
片刻,飞姐放下茶杯起身:“记清楚你的身份和该做的事。你是皇甫夜,幻影少主,皇甫家少家主。”
“奴谨记主子教诲。”我恭敬回应,手放在胸前单膝下跪,用幻影的礼仪。
她未再停留,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直到脚步声远去,我才缓缓起身。初夏的晚风带着暖意,却吹不散周身的清冷。
七雨无声靠近。
我坐回竹榻,望向窗外暮色。噬心蛊将一切可能的情感隔绝。无心无绪,便无软肋破绽。指尖无意识摩挲过冰凉的玉扳指,又触及腰间温润的佩令:“七雨,面具。”
七雨忙进房间拿了皇甫夜的小狐狸面具给她戴好。
初夏方盛,静养将尽。而我的路,自始至终,皆是孤身一人,行走于权柄与杀戮交织的冰冷之途。但我心里明白,我只不过是在替真正的继承人扫清障碍。我低头看着手上的扳指,腰间的玉佩。
七文这时走了进来:“少主,宇华小姐今天早上离开了。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做,就不来见你了。”
我闭着眼睛点点头,嗯了一声:“都走吧!早该走了。早该回到以前的位置上了。”我抬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这样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