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阎罗神,六道法神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被定在半空的戒猪身上。
祂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周身的六色神光也带上了凛冽的杀意:“你本是神,受天地滋养,理应明白世间万物的运转法则,恪守神之职责。可你生前嚣张跋扈,视生灵如草芥;死后更是大闹阴界,毁幽冥、伤鬼神,犯下滔天大罪。”
“你这样的存在,不配进入六道转生,更不配再拥有轮回的机会。”
话音落下,六道法神手指轻轻一弹。
一道细微却蕴含着毁灭之力的六色神光射向戒猪,精准地击中了他仅存的一魂二魄。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也没有凄厉的惨叫,戒猪的魂魄如同被风吹散的烟尘,在神光触碰的瞬间便彻底消散,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这位大闹阴界的罪魁祸首,最终落得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下场。
做完这一切,六道法神抬手一挥,解除了部分定印。
雨水重新落下,风声再次响起,幽夫人的哭喊也终于得以释放,她扑到阎罗神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身体,泪水混着雨水,浸湿了他染血的神袍。
而六道法神则站在虚空之上,望着这一幕,眼底的冰冷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悲悯与对轮回法则的敬畏。
幽冥地府的罡风裹挟着浓重的死气,刮过忘川河畔的奈何桥,却吹不散那片弥漫在半空中的、细碎的荧光。
阴司鬼母幽儿跪坐在冰冷的玄石地面上,华贵的玄色宫装被泪水浸透,紧紧攥着的双手间,最后一点属于阎罗神“阿蒙”的魂息也在缓缓消散。
“相公~你怎么这么傻。”
她的声音早已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过,带着血腥气,“你走了我该怎么办?不是说好三日后在鬼判殿请旨,要在这幽冥地府办一场三界皆知的大婚?不是说要在忘川边种满我最爱的曼珠沙华,要看着我们的孩子踩着花影长大?如今我……如今我连守着你的魂灵都做不到啊。”
玄石地面上,阎罗神的身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他曾是三界中最威严的神只,执掌六道轮回的秩序,可此刻,那身象征权柄的赤金战甲早已破碎不堪,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溢出金色的神元。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想要触碰幽儿的脸颊,指尖却只穿过一片虚无。
“幽儿,我……”
阿蒙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金色的神血顺着他的唇角滑落,滴在幽儿的手背上,烫得她浑身颤抖,“这一世,是我负了你。你要等我……等我渡过轮回劫,等我神魂重聚那日,我定会捧着三界最盛大的聘礼,完成我们所有的约定。我……爱你,生生世世。”
话音落下的瞬间,阎罗神猛地闭上双眼,身体化作漫天荧光,随着幽冥的罡风飘散向六道轮回的方向。
幽儿看着那片逐渐消失的光芒,终于崩溃地哭喊出来:“阿蒙,阿蒙!不,不要走!你回来啊!”
她伸出手在半空中胡乱抓着,却只握住满手冰冷的死气,泪水砸在玄石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六道法神身着素白法袍,手持绘有六道轮回图案的玉笏,缓缓走到幽儿身边。
他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阴司鬼母,声音带着神只特有的清冷,却又藏着一丝不忍:“阴司鬼母,节哀。阎罗神在对抗域外邪魔的战斗中损伤过重,神魂已碎,纵使有天道庇佑,也需历经几万年的时光,他的三魂七魄才能在六道中重新凝聚完整,届时方能入轮回投胎。你……”
“我等得起。”
不等六道法神说完,幽儿便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满是坚定,原本嘶哑的声音此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爱他,从他在瑶池初见时为我挡下天雷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了他。别说是几万年,就算是几千世、几万世,我都会在这里等他。忘川不枯,曼珠不败,我便永远等他归来。”
画面之外,陈花君站在一片混沌的虚空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