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
“从现在起,你不是守钥协卫,你是‘吴承土’,英名录第一位守碑人。”
林尘指着帐外那块刻满名字的巨大石碑,“你的职责,是守护这些名字,记住他们为何而战。
我还要你,为后世立下新规矩——以后每一任守门人的遴选,必须由百名被石碑铭记其功绩的英灵后人,联名推举。
传承,不该是某一家的牺牲,而是所有人共同的选择。”
吴根捧着那枚皮囊,浑身颤抖,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想起了孙子临死前那句“爷爷,我不想死”
。
百年来压在吴家血脉里的宿命枷锁,在这一刻,被林尘亲手砸得粉碎。
他再也支撑不住,老泪纵横,对着林尘重重磕下头去,额头撞在坚硬的土地上,出闷响。
“老吴家……从此,只为名字守土。”
天色微亮,晨曦刺破了笼罩在废墟上的薄雾。
林尘独自一人登上了武馆旧址的残楼。
他手中捧着一套洗得白的教练服,那是他穿了十年的旧物。
他走到断裂的旗杆前,郑重地将教练服挂了上去,任由晨风将其吹拂。
衣服的背后,用粗糙的红线,绣着四个大字——七步连环。
远处,李威和一群年轻的弟子们远远望着这一幕。
李威终于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喊:“师父!
那是你的战袍!
你不去穿它吗?”
林尘回头,脸上露出一抹自内心的微笑,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期许。
“我已经穿了十年了。”
他的声音顺着风传来,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耳中,“现在,轮到你们,让它重新在这片土地上飘起来。”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转身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落地时,右腿的旧伤猛然崩裂,剧痛让他踉跄了一下,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坚定地走向镇口。
苏璃早已等在了那里。
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走近。
她的手中,握着一枚仿佛有火焰在内部燃烧的朱雀符。
“我知道,你要一个人进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但至少,带上这个。”
她将朱雀符递到林尘面前:“这是用我的心头血,和柳塘屯三百亡者的最后愿力共同封印的‘归途引’。
它给不了你力量,但只要你心里还记得,这里有人在等你,它就能为你照亮回家的路。”
林尘凝视着她,看着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苏璃以为他会拒绝。
但他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枚温热的符箓,轻轻地,郑重地别在了离心脏最近的衣襟上。
“我不是不怕死,”
他低声说,这句话只让她一个人听见,“我是怕,忘了回来的路。”
夕阳如血,将天空染成一片壮丽的绯红。
林尘独自一人,行走在通往黑渊地宫的断脊栈道上。
那是一条在悬崖峭壁上开凿出的险路,如今已是断壁残垣。
他的身后,柳塘屯的废墟上,那块巨大的英名录石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幸存的村民们自地点燃了篝火,他们没有哭泣,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齐声高呼着同一个名字。
“林尘!
林尘!
林尘!”
声浪滚滚,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潮水般追随着他孤独的背影,为他送行。
他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栈道的尽头,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入口,黑暗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口,吞噬着一切光线。
就在他即将踏入那片纯粹的黑暗之际,整个地面忽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一道苍老、嘶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从地底深处轰然传来,响彻云霄。
“你以为,那扇门的背后,只有赵无相吗?错了……”
“那里关着的,是你那个英雄父亲,当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