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两招……直至第七式演练完毕,所有人都大汗淋漓,却精神矍铄。
就在此刻,堂前香案上那只空碗里,凭空凝结出一滴晶莹的露珠。
露珠“啪”
地一声坠落,明明没有声音,却仿佛一道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震得庭院里的藤蔓齐齐摇摆。
老武师看着那只碗,浑浊的他喃喃道:“原来如此……师影不授招,只还礼。
我们守住了根,它便还我们传承。
这便是……彼此认出。”
与此同时,村东头新妇阿月家的院子里,那株名为“心灯”
的奇花,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绽放。
此花夜间自会光,但今夜,它的光华竟盛如白昼,将整个小院照得纤毫毕现。
阿月被强光惊醒,披衣而出,只见那朵巨大的花盘中心,花蕊正缓缓裂开,一缕比月光更皎洁的银丝从中浮现,如一条有生命的小蛇,轻盈地游向她的心口。
她想躲,身体却动弹不得。
那银丝不带一丝寒意,轻轻在她心口绕了一圈,仿佛系上了一个无形的结,随即隐没不见。
一瞬间,阿月感觉自己的心跳和那花的光芒融为了一体,同起同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呼吸变得悠长而深远,随着每一次吐纳,整个村庄的声音竟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涌入她的感知——邻家婴儿夜啼的焦躁,村口老槐树下老人翻身的酣沉,甚至连武馆藤蔓被震动的声音,都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
第二天,村里三个天生的盲童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他们虽然看不见,却清晰地“听”
到了那源自心灯花的节拍。
他们寻到石阶,伸出稚嫩的手指,竟自地随着那节拍,富有韵律地叩击着石头。
一声,两声……清脆而执着。
溪边洗衣的妇人听见了这奇特的石音,福至心灵,竟将平日里哼唱的《叩石》调改成了双拍,一出一入,一呼一吸,与盲童的叩击声、与那无形的心灯节拍,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阿月站在院中,听着这渐渐传遍全村的合奏
学堂里,异邦学者的弟子正在整理老师留下的浩如烟海的典籍。
老师离开时,什么都没带走,只留下了一只空碗,放在书架最高处。
突然,那只空碗毫无征兆地动了。
它缓缓从书架边缘滑落,却没有坠地,而是违反常理地悬停在了讲台上方三寸之处,碗底朝天。
弟子吓得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守着,直至夜幕降临。
当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碗底时,一滴露水在光滑的陶面上凝结。
露水中,竟缓缓浮现出学者那熟悉的笔迹,是两行小字:“问,不必有答;走,不必有路。”
字迹停留了片刻,便悄然散去。
露珠随之滴落,悄无声息地没入讲台下的地缝中。
那只碗,则缓缓飞回了书架顶端,仿佛一切都未曾生。
第二天清晨,来上课的孩童们惊奇地现,讲台下,昨夜露珠滴落的地方,竟生出了一根纤细的根须,银白如丝,正执着地蜿蜒着,朝着村西那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方向延伸。
弟子望着那根须,终于明白了老师的深意。
思想的根,从来都不是向着耀眼的光明,而是向着那最深沉、最未知的暗处延伸。
是夜,阿土照例在村中巡视。
他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各家门槛上用来祈福的空碗,碗口都出现了微不可察的倾斜,无一例外,全都朝向村口小女孩那座空荡荡的旧居。
他蹲下身,借着月光细细观察,现每只碗底的土痕都有被向内推动的痕迹,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整个村子的祈愿,都推向了那个共同的源头。
阿土从怀中取出一枚陶哨,这是他与小女孩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
他将陶哨抵在地面,按照那神秘的“七息节拍”
,轻轻叩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