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气本身,无处不在,人人皆可触及。
村中的孩童们跳绳,依旧用着那根不知被谁遗弃的断绳。
他们的节奏总是杂乱无章,充满了童稚的随性。
然而,村里的老武师岳山却现了一个惊人的规律——每当暴雨将至,天色晦暗之时,孩子们的跳绳节奏便会骤然变得整齐划一,铿锵有力。
他躲在暗处,用笔偷偷记下那节律,越看越是心惊。
那起落顿挫之间,竟与他岳家失传已久的镇派绝学《断岳心诀》的内息搬运法门暗暗相合!
他如获至宝,想要将其整理成谱。
夜半时分,他关紧门窗,点亮油灯,正欲执笔,窗外却毫无征兆地风雨骤急。
狂风拍打着窗棂,灯火被吹得疯狂摇曳,忽明忽暗。
就在那光影的变幻中,墙上那根断绳的影子,竟像活过来一般,自行舞动起来!
那影子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猛虎下山,自行打出了一套他从未见过、却又精妙绝伦的拳式。
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崩山断岳的磅礴气势。
岳山惊得霍然起身,想要强行记下招式,可他刚一动,风骤然停止,灯火恢复平稳,墙上的绳影也瞬间消散,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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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个最是顽劣的孩童在村头玩耍,竟在追逐打闹间,无师自通地打出了那夜绳影所演的拳式,虽然稚嫩,但神韵已得七分。
岳山冲上去抓住他问是谁教的,那顽童歪着头,一脸天真:“是绳子教我的呀!”
小女孩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她默默从腰间解下一株晒干的风铃草,投入了路边的火塘。
火光熊熊,草灰在热浪中飞旋,竟短暂地在空中组成了四个字——形破意存。
她知,武者的魂,从来不在招式的名号里,而是在每一次落地时,大地给予的回响之中。
村东头那个洗衣少女,她哼唱的无词调子,不知从何时起,已成了全村人的安眠曲。
夜深人静时,总能听到那旋律在各家各户的梦境边缘轻轻回荡。
某个深夜,村外那座早已倾颓的玄音旧庙遗址,地底深处忽然有微光丝丝缕缕地渗出。
那光芒并非银光草的冷辉,而像是某种活物的脉动之息,温和而富有生命力。
遗址中央,那块村里盲童生前最爱坐着的石台,此刻竟微微烫。
小女孩悄然来到此地,她从随身的陶碗里舀出一碗清水,轻轻覆盖在石台之上。
奇异的一幕生了,水面之上,竟随着地底的光芒脉动,浮现出一行行断断续续的音符,与那洗衣少女所哼的调子分毫不差!
她没有丝毫惊讶,只是静静地将碗中水泼入泥土,对着空无一人的遗址轻声说:“你早就不需要庙了。”
话音刚落,地底的光芒骤然大盛,随即隐没。
那一夜,村中所有的水井,井水都泛起了三刻钟的微光。
所有饮过井水的人,都在梦中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低语:
“我不是被供奉的——我是被唱出来的。”
小女孩枕着手臂,望着窗外的星辰。
她知,仪式的真身,从来不是那千篇一律的祭拜,而是千万次无意识的重复之中,那一次不经意的走调。
十年前远渡重洋的异邦学者回到了故国。
他从不离身的木匣里,那枚绿芽已经长成了一株细茎小草,叶片狭长,宛如一条条翠绿的舌头。
十年间,他为其浇水施肥,从未断绝,可这株奇草却始终不开花。
某个春夜,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小女孩站在那棵枯死的梅树下,将一包不知名的药草放入聋儿阿木的手中,又用手指了指风。
学者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台上的那盆草,只见草叶正迎着窗缝透进的微风,微微颤动,那姿态,竟像是在模仿梦中小女孩指风的手势。
他心中忽有所悟,翻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