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
当她跳到第一百下时,村里的老武师恰好路过,顿时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那女童的动作,竟与他家传的绝学“断岳三式”
的呼吸吐纳、劲力流转的节奏,别无二致!
老武师激动得上前,想指点她正宗的拳法架势,女童却摇了摇头,脆生生地说:“是绳子教我的。”
当夜,狂风大作,吹掠断石,出呜咽般的嘶吼。
天亮后,人们惊奇地现,在遗址最中心的一道石缝里,竟钻出了一株野生的梅树,枝干扭曲盘结,宛如一个正在盘膝打坐的武者。
三年后,梅树花开。
一夜风雨,花瓣尽落,在地上铺成了一幅残缺的阵图,那纹路脉络,分明是一张失传已久的拳谱。
有外乡的拳师听闻此事,千里迢迢前来求学。
阿九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墙角捡起一根断裂的草绳递给他:“先跳够一千下。”
拳师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他知道,真正的武道,不在于招式形骸,而在于你的身体,是否还记得风的节奏。
玄音小庙的旧址,成了村妇们的洗衣处。
溪水潺潺,棒槌声声。
一个叫青禾的少女,在捶打衣物时,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跳与木槌落下的节奏,竟达成了完美的同步。
那一瞬间,她心无杂念,只觉天地间唯有这一起一落。
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落于布面,竟形成了一个转瞬即逝的草形文字。
她心中一动,却未声张。
只是从那以后,每次洗衣,她都会不自觉地哼起一段没有歌词的调子。
数十年过去,青禾成了祖母。
她的孙女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癔症,每到夜晚便会惊惧啼哭,百药无效。
唯有当她重新拿起木槌,在院中捶打旧布,那熟悉的、富有韵律的声音响起时,孙女便会立刻安静下来,安然入睡。
远道而来的医生对此百思不解,他用精密的仪器录下了捶布声,带回去研究。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震惊学界的结论:这段声波的特殊频率,竟与一种只在月夜光的珍稀植物“银光草”
散光芒的节律,完全一致。
消息传回村里,阿九听后,只是走到溪边,将一块洗得白的旧布浸透了水,挂在了那棵百年梅树的枝头。
风吹过,布上的水珠一颗颗滴落,渗入泥土。
其中三滴,恰好落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听”
字。
那位来自异邦的学者回国后,做了一件让所有同行都无法理解的事。
他将自己数十年呕心沥血的田野笔记付之一炬,那些关于岳山村落的神秘记录,尽数化为灰烬。
他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木匣,里面装着一粒从村里带回的米。
他不再着书立说,也不再高谈阔论,只是每逢春日,便将这粒米放入一只盛满清水的白瓷碗中,静静地置于窗台。
十年过去,碗中米不腐不烂,水中清不浊不干。
他的弟子终于忍不住问其缘故。
他抚摸着那只白瓷碗,只说了一句话:“它在等风。”
又是一个深夜,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撞开了窗户,将窗台上的瓷碗掀翻在地。
米粒从水中滚出,恰好落入一条地板的缝隙之中。
第二天,学者看到那条缝隙里,竟钻出了一茎指甲盖大小的绿芽。
他颤抖着跪倒在地,凝视着那抹新绿,良久,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泪水与释然:“原来如此……原来它不是种子——它是钥匙!”
他终于明白,真正的记录,不是用文字将记忆禁锢在纸上,而是创造一个让记忆自己芽的契机。
又一个百年呼啸而过。
村口那棵神异的梅树终究还是枯死了,传说中的银光草也迁徙去了远方,就连村子的名字,都已几经更易。
所有神迹都化作了传说,唯有一句俗语,如种子般在村民的口中代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