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滚过天际,将蛰伏的生机尽数唤醒。
最先察觉到异变的,是外围那些与世无争的村落。
一个在山坡上放牛的牧童,百无聊赖地哼起不知从何处听来的《鬼灭之歌》,不成调的曲子刚出口,身后原本懒散啃食青草的牛群竟骚动起来,随即,在牧童惊愕的目光中,它们竟自地、迟缓地变换着位置,最终排列成一个形似烈焰的古怪阵型,赫然是“火之神神乐”
的起手式。
牛群哞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呼应着某种古老而炽热的节奏。
无独有偶,溪边浣衣的村妇们闲聊家常时,一位妇人看着水中自己疲惫的倒影,无意识地低语了一句:“艾斯的火焰,是永远不会熄灭的。”
话音刚落,她面前的溪水竟“腾”
地泛起一层妖异的赤光,温暖而不灼人,将她满是皂角的双手映得通红,仿佛被无形的火焰包裹。
消息雪片般飞入,林尘奉命走访调查。
他带着厚厚的卷宗,本以为又是一场需要严密记录的灵力外泄事件,可结果却让他瞠目结舌。
这些人,无论牧童还是村妇,无一例外,从未踏入半步,大字不识一个。
他们只是在田间地头、酒肆茶馆,听着那些游历归来的年轻人一遍遍讲述着英灵们的故事。
那些故事,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乘着风,落在了他们心田里,不知不觉间,生根芽。
林尘看着他们脸上那种淳朴而真挚的信仰,忽然觉得笔下的记录是如此苍白无力。
他合上卷宗,不再试图去分析灵力波动的轨迹,而是换了一本空白的册子,开始收集这些在民间自产生的“回响”
。
他将这本册子命名为——《风语录》。
与此同时,苏璃立于的观星台上,她白皙的手掌轻轻按在冰冷的玉核之上,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共鸣之力,如水波般扩散,早已突破了的禁制,蔓延至百里之外。
这片土地上,每一个被故事触动过的心灵,都成了一个微弱却真实不虚的共鸣点。
“不能再等了。”
她喃喃自语,随即召集众长老,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建议——“共忆无界”
。
她提议,拆除所有禁地的围栏,开放一切遗迹,允许周遭百姓自由进入,去祭拜,去讲述,甚至去用最朴拙的方式,在石壁上刻下他们心中的英雄。
“胡闹!”
一位资历最老的长老当即拍案而起,怒斥道:“乃清修之地,岂容凡夫俗子随意踏足?更何况,英灵之力何其浩瀚,若人人皆可通灵,人人皆能引动共鸣,这天下秩序岂不大乱?”
苏璃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没有争辩,只是平静地反问了一句:“敢问长老,当年是谁定下的规矩,说只有手持玉符的我们,才能被那些声音听见?”
一句话,问得满堂哑口无言。
是啊,是谁规定的?
不过是力量的持有者为了维护自身地位而设下的壁垒罢了。
不等众人反应,苏璃转身便走,径直来到虹桥遗址前。
这里曾是最神圣的禁地之一,高高的围栏将凡俗隔绝在外。
她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只是亲手拆下了第一根栅栏。
随着她的动作,守卫弟子们面面相觑,最终默默地加入了拆除的行列。
当最后一道屏障轰然倒塌,一群在附近玩耍的孩童好奇地跑了过来,试探着爬上那断裂的桥基,在夕阳下追逐嬉戏,笑声清脆。
长老们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们面色铁青,正欲作。
可就在当夜,异变再生。
那片被孩童们嬉闹过的虹桥遗址上空,竟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无数细碎的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最终汇成一条璀璨的光带,如星河低垂,静静地悬挂在山谷之间,美得令人窒息。
如果说苏璃的行动是打破了精神的壁垒,那么岳山的巡行,则是撼动了力量的根基。
他率领弟子走遍各大武馆,推广他所谓的“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