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像团化不开的墨,裹着林尘的每一寸皮肤。
他能清晰数出苏璃掌心的薄茧——那是长期握骨玉留下的痕迹,此刻正随着她指尖微微颤的灵力,一下下蹭着他虎口。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触感。
没有地面托着脚,没有风撩动衣角,连心跳声都像被蒙了层毛毡,闷闷地撞在肋骨上。
&0t;善逸?&0t;苏璃突然出声,声音比平时轻了三分,像怕惊碎这团黑暗。
被点到名的青年突然出短促的抽气声。
我妻善逸的梢原本该随着呼吸轻颤,此刻却像浸了水的芦苇般垂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瞳孔缩成两粒惊惶的墨点:&0t;我、我的呼吸变慢了!
&0t;他慌乱地抬起手按在胸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0t;平时练雷之呼吸,心跳像擂鼓似的,现在现在好像有人攥着我的肺,一下、一下&0t;
林尘的金印在此时烫得惊人。
他低头瞥了眼胸口——那道金色纹路正随着善逸的话音明灭,像某种古老的摩斯密码。
这不是系统激活时的灼热,更像回应。
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突然想起前几日柳清风说的话:&0t;终焉之门里的,是所有世界线的缝合处,也是命运的茧房。
&0t;
&0t;试试运功。
&0t;岳山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这位武术世家的传人原本负在身后的手,此刻正虚按在丹田位置,玄铁刀的刀柄从他袖中露出半截,刀身却没了往日的嗡鸣。
他眉峰紧拧,瞳孔里映着的不是任何实体,而是一片混沌的灰:&0t;我感知不到气海的位置了。
&0t;他说,&0t;不是被封了,是&0t;他顿了顿,喉结滚动,&0t;是&039;气&039;这个概念本身,在变模糊。
&0t;
林尘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岳山时,那家伙能徒手劈断三寸厚的花岗岩,气劲能震碎十米外的瓷碗。
现在这个能把&0t;气&0t;玩出花的男人,正像个刚入门的学徒般,对着空气徒劳地抓握。
&0t;这里是意识的深渊。
&0t;岳山突然低喝,玄铁刀&0t;当啷&0t;坠地——不是被扔的,是他握刀的手自己松了。
刀身没入虚无,连声响都没溅起,&0t;物理规则在这里失效,连我们对&039;力量&039;的认知都在被剥离。
&0t;
善逸的呼吸声突然急促起来,带着哭腔:&0t;那、那我是不是再也用不了雷之呼吸了?
我、我连日轮刀都&0t;
&0t;闭嘴。
&0t;林尘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像块淬了火的铁,撞得黑暗都晃了晃。
苏璃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掐了下,是只有他们懂的安抚。
林尘盯着善逸白的唇,想起这小子第一次被召唤时,缩在墙角抖,却在恶鬼扑向苏璃时,握着日轮刀砍出了生平第一刀。
&0t;你不是靠系统吃饭的。
&0t;他说,&0t;雷之呼吸是你的命,是你在鬼杀队拼出来的本事。
&0t;他胸口的金纹突然爆亮,烫得他咬碎了后槽牙,&0t;这破地方能剥掉规则,但剥不掉——&0t;
&0t;信念。
&0t;苏璃接了他的话。
她另一只手按在骨玉盒上,朱雀胎记在眼尾泛起微光,&0t;阴阳家古卷里说,无妄境吞的是&039;确定性&039;。
你越怕自己做不到,它就越会把你变成废物。
&0t;她屈指弹了下骨玉盒,青鸾虚影从盒中窜出,在善逸头顶盘旋,尾羽扫过他梢时,带起几点火星,&0t;试试,用最开始学雷之呼吸的方法——用耳朵听。
&0t;
善逸的睫毛剧烈颤动。
他望着青鸾尾羽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