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持刀的人围在巷子里。
父亲的蓝布衫被血浸透，却还在护着怀里的纸条——那是他用最后一口气塞进林尘手里的，写着&0t;镜界血契，破而后立&0t;。
可此刻神殿里的&0t;父亲&0t;，眼神空洞得像两潭死水。
他的胸口插着半截银汞凝成的尖刺，伤口处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和镜兽一样的黏液。
&0t;爸&0t;林尘的声音在抖。
他迈出的第一步就踩碎了冰面，裂纹像蛛网般蔓延到神殿台阶前。
苏璃想拽他，却被他攥住手腕的力道震得后退半步——那力道里混着近乎疯狂的执念，像要把二十年的不甘都捏进骨缝里。
岳山的刀横在他身前：&0t;那是镜兽变的！
&0t;刀身的&0t;镇邪&0t;二字泛着金光，却压不住林尘眼底的红。
&0t;我知道。
&0t;林尘的喉结滚动，&0t;但我要亲手打碎它。
&0t;他甩开岳山的刀，大步冲进神殿。
破碎的石柱在脚边轰然倒塌，却碰不到他半片衣角——此刻他的感官被极度放大，能清晰听见&0t;父亲&0t;喉间出的沙沙声，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0t;你以为你能逃开？&0t;
幻象的声音和记忆里父亲的嗓音重叠，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尘的拳头停在半空——那声音不是从&0t;父亲&0t;嘴里出来的，而是从神殿穹顶的青铜镜里渗出，像无数人同时在他耳边低语。
&0t;你的武，你的系统，你的苏璃&0t;幻象的嘴角咧到耳根，银汞从裂开的嘴角淌下，&0t;都是我安排好的。
&0t;
林尘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起第一次召唤出路飞时系统提示的&0t;人气值&0t;，想起苏璃第一次用骨玉召唤朱雀时，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闪过的红光——那些他以为是巧合的&0t;默契&0t;，此刻像被人用线串成了网。
整座镜界突然出轰鸣。
林尘踉跄着扶住石柱，看见冰面正在崩解，灰白的雾气里翻涌着黑色的裂缝，每道裂缝都像要把他的影子扯进去。
苏璃的骨玉红光暴涨，她拽着善逸往林尘方向跑，梢被裂风扯得乱飞：&0t;核心！
血契核心在镜顶！
&0t;
林尘抬头。
青铜镜表面的血锈正簌簌掉落，露出一枚悬浮的血色符文——那符文的形状和他胸口纸条上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每道纹路都在和他丹田的热流共鸣。
&0t;抓住它！
&0t;苏璃的声音被裂风撕碎，&0t;那是破局的关键！
&0t;
林尘没有犹豫。
他屈膝跃起，肌肉在瞬间绷成铁索。
风灌进领口，他能听见岳山的断喝，能看见苏璃眼里的焦急，能感觉到善逸的雷之呼吸在身后炸开——但所有声音都在离他远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枚血色符文，和符文里翻涌的、属于他的记忆碎片。
指尖触到符文的刹那，剧痛从识海炸开。
林尘的意识被卷入漩涡，无数画面在眼前闪回：
三岁时，父亲在院坝教他扎马步，汗水滴在青石板上；
十岁时，父亲被黑帮围殴前，塞给他纸条时掌心的温度；
十六岁时，他在地下拳台咬着牙站起来，肋骨断裂的声音；
还有三天前，苏璃在骨玉前抬头看他，右眼的朱雀胎记像团活火：&0t;林尘，我总觉得我们的相遇，不止是巧合&0t;
漩涡突然一沉。
林尘的意识坠入黑暗，有细碎的光在前方闪烁。
那光里，他看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蹲在二十年前的巷口，往他躲着的垃圾桶里塞了块烤红薯。
&0t;吃吧，凉了就不甜了。
&0t;
小女孩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劈开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