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能听见石拱后传来更清晰的呢喃声，像是无数人挤在狭小空间里说话，却又听不清内容。
他臂上的血纹开始烫，这次不是灼烧，是牵引，像有人在石拱后攥着他的血管往那边拽。
&0t;快。
&0t;苏璃突然拽了拽他衣角。
她的符咒不知何时换成了金色，光晕里浮着细碎的火粒，&0t;刚才那黑影在召同伴，我能感觉到&0t;她右眼的朱雀胎记泛起红光，那是她灵力即将过载的征兆。
林尘咬了下舌尖。
血腥气在嘴里漫开，让他脑子更清醒。
他把唐刀插回岳山手里，自己攥紧了短刀——父亲说过，短刀贴肉，出刀比心跳还快。
&0t;跟着我。
&0t;他低喝一声，率先往石拱方向走。
雷光在前方炸开，照亮石拱后的景象：通道尽头是片更开阔的空间，影影绰绰能看见残破的祭坛轮廓。
呢喃声突然变响，像是有人贴着他耳朵喊&0t;来啊&0t;，林尘臂上的血纹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他脚步却更快了——门里有什么？
管他是什么，父亲用命封的东西，该他来收。
苏璃的符咒&0t;啪&0t;地碎裂。
她反手握住林尘手腕，骨玉的热度透过皮肤渗进他血管，两人臂上的血纹和胎记同时亮起红光。
电流突然连成一片，像条光的绳子捆住众人后腰；岳山的唐刀嗡鸣着出鞘，刀身上浮起层青雾；柳清风的朱砂袋空了，他摸出最后张黄符拍在石壁上，符纸瞬间烧得只剩灰烬。
通道深处传来石块坍塌的闷响。
林尘能感觉到有东西在逼近，不是脚步声，是空气被撕开的声音。
他盯着石拱后的黑暗，短刀在掌心沁出冷汗——但他没停。
父亲说过，武人怕什么？
怕退，怕怂，怕对不起身上的血。
石拱就在眼前。
祭坛的影子，终于清晰了。
石拱下的阴影被善逸的雷光撕开时，林尘的靴跟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他们终于踏进了大厅。
腐臭与铁锈味混作一团涌进鼻腔，善逸的雷光像条颤的银蛇，勉强照亮满地碎骨与锈迹斑斑的刀枪。
最中央那座祭坛裂成三瓣，半块刻着血纹的石碑斜插在台面上，像根扎进心脏的钉子。
&0t;这儿有具新的。
&0t;岳山的声音突然沉了三度。
他单膝点地，唐刀横在身侧，指尖捏起一截黏着血痂的碎布——防水面料的残片，袖口还沾着荧光橙反光条，&0t;户外探险队的装备，最多半年前的。
&0t;
林尘喉结滚动。
半年前他刚接手武馆，苏璃还在大学图书馆翻古籍，这具尸体却早已躺在这里。
他蹲下身，短刀挑开尸体蜷曲的手指——指缝里塞着块黑的电子表，屏幕早裂成蛛网，停在&0t;201117&0t;。
&0t;笔记。
&0t;岳山突然闷哼。
他翻找尸体蜷曲的手指，指节冻得像石头，费了老大劲才抽出一本硬壳笔记本，封皮印着&0t;地质勘探日志&0t;，边角浸着暗褐色血渍。
苏璃的骨玉突然烫得她缩手。
她凑过去时，右眼的朱雀胎记跟着烫，&0t;别碰——&0t;
但岳山已经翻开了第一页。
泛黄纸页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握着笔的手在抖：&0t;11月15日，老周说岩壁上的血纹和古籍里的封魔阵一样我们带了洛阳铲，挖到第三层时听见有人说话，不是方言，像像从地底下挤出来的。
&0t;
&0t;11月16日，小李后颈起了红疹子，和壁画上那些跪着的人一样。
老周要撤，我偷藏了块血纹石，想着带回去研究它在背包里烫，烫得我睡不着。
&0t;
岳山翻页的手顿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