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老旧武道馆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那昏黄的光晕如同老旧电影的滤镜,缓缓地铺洒在地面。
林尘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脊背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浸满的汗水如细密的珍珠,每一颗都在闪烁。
每一拳轰在拳靶上时,肌肉便像钢铁般绷起,那坚实的质感仿佛能触摸到。
拳靶在他的重击下剧烈晃动,震得挂在墙上的《八极拳谱》都簌簌抖,那纸张的颤动声,似是在诉说着武道的激昂。
&0t;呼——&0t;他收势站定,喉结滚动着灌下半瓶冰水,那冰冷的触感顺着喉咙直抵胃里,让他打了个激灵。
左臂上那个用靛蓝刺青的&0t;武&0t;字正渗着血丝,在汗水里泛着暗紫,像道永远结不了痂的伤疤。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刺青似乎隐隐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林尘偶尔会看着它呆,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疑惑。
记忆突然涌上来。
十二岁那年的暴雨夜,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高高的水花。
他缩在便利店的卷闸门后,雨水顺着门缝渗进来,打湿了他的鞋子。
他眼睁睁地看着穿黑风衣的男人用铁棍砸碎父亲的膝盖,那铁棍砸在骨头上的闷响,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
&0t;林正雄,你以为退了道上就干净?&0t;血混着雨水漫过他的球鞋,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全身颤抖。
父亲最后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未说出口的&0t;快跑&0t;。
&0t;师父!
&0t;带着热乎气的声音惊散了回忆。
林尘转身,看见徒弟李威抱着保温桶站在门口,圆乎乎的脸被热气熏得泛红,那红扑扑的脸蛋如同熟透的苹果,还带着一丝晶莹的汗珠。
&0t;我妈今天炖了萝卜牛腩,非让我给您带点。
&0t;
&0t;又让阿姨破费。
&0t;林尘扯过搭在长凳上的毛巾擦脸,那毛巾粗糙的触感摩挲着他的脸庞。
目光扫过李威胸前的学员牌——这小子跟了他三年,从被校园霸凌的胖墩儿,练到能徒手掰断手腕粗的木棍。
李威把保温桶搁在桌上,揭开盖子时,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那是萝卜的清甜与牛腩的醇厚交织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0t;师父您尝尝,我妈说您最近总熬夜,补补身子。
对了&0t;他压低声音,&0t;今天送外卖路过帝豪大厦,听见几个西装男说,最近半个月已经失踪七个普通人了。
&0t;
林尘夹牛肉的筷子顿了顿:&0t;失踪案?&0t;
&0t;说是被新兴的&039;黑渊集团&039;盯上了。
&0t;李威搓了搓后颈,&0t;我之前送外卖到他们总部,那楼看着邪乎,大白天都拉着黑窗帘,门口保安的眼神跟狼似的。
&0t;
武道馆的穿堂风突然灌进来,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吹得拳靶晃了晃。
林尘没接话。
他不是没听说过黑渊——三个月前有个老拳师在黑市擂台被打断脊椎,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只说&0t;黑渊要找能打通次元壁的人&0t;。
当时他只当是练武练疯了的胡话。
&0t;当教练的,守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就行。
&0t;林尘把空碗推回去,声音放轻,&0t;快收拾收拾回家,你妈该等急了。
&0t;
李威应了声,刚弯腰收拾保温桶,窗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如同细密的鼓点,一下一下地敲在林尘的心头。
林尘的瞳孔骤缩。
他练了二十年听风辨位,这脚步声至少有七个人,正呈扇形包抄过来。
&0t;去储物室,锁门。
&0t;他一把将李威推进墙角的木柜,反手扣上搭扣时指节白,那用力的触感仿佛要把搭扣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