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摩挲着包装:“这纸真好看。”
“舅妈要是喜欢,”裴之柔声说,“我家里有好多在国外出差时拍的照片,让阿树做成相册给您带来?您挑最喜欢的地方,等天气好了,我跟阿树带您出去玩儿。”
舅妈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笑了笑,“看看照片就行,出去玩就算了,我这身子骨跟破箩一样,撑不住啦。”
年前办签证时,他们本想把舅妈的也办了,带她出去走走,可是被杨老师和舅妈一起拒绝了。
李树只以为他俩是不想出去折腾,毕竟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确实够折腾人。
可谁能想到,原因是她的身体恶化的非常快。
医生说的“恶化”,在这里从不是抽象的词。
一个半月前还能出门买菜,如今却只能瘫在轮椅上;从前吃东西不用太忌口,现在连半碗粥都难以下咽。
她的生命力像被戳破的气球,眼睁睁看着它以惊人的速度瘪下去,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李树回到家看到舅妈这模样,立马就明白了,他心里煎熬的不行,舅舅头发也熬白许多。
倒是舅妈心态还好,化疗这几年,早把不甘磨平了,有时甚至会想,活着太煎熬,死了或许反而是解脱。
在舅舅家吃完午饭,待到两点多,裴之提出告辞,毕竟刚领证还没办婚礼,按规矩还是得各回各家住。
杨老师送他们走出胡同口,脚步顿了顿,眉头紧锁着,像是有话在喉咙里滚了好几圈,终究没说出口。
裴之瞧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猜不透他想说什么,便也没作声,只静静站着等。
一旁的李树早看出舅舅的纠结,忍不住撞了撞他胳膊,“舅,有啥话就直说呗。”
杨老师搓了搓发凉的脸,声音发哑,“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俩打算啥时候办婚礼?”
“我们……”李树刚要开口,被裴之拦下了。
“舅舅,您有什么想法?”
杨老师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今年办行不行?你舅妈念叨好几回了,就想看你跟石头把婚事办了。可这……”
他压着喉咙里的哽咽,吸了吸鼻子,“你们也看见了,你舅妈这身体,医生说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儿了,我……我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