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与虚无。”
这波动如同洪钟大吕,震撼着整个意识领域。
陈琛的温暖白光在这波动下微微摇曳,似乎受到了吸引;黄莺的炽热火焰则燃烧得更加猛烈,发出愤怒的咆哮。
而张煜,处于这风暴的中心。
他感受到“温馨”奇点那包容一切的冰冷呼唤,如同回归母体的诱惑。
他感受到陈琛回响那治愈一切的温暖牵引,如同安眠的邀请。
他感受到黄莺回响那毁灭一切的炽热激励,如同战士的号角。
他也感受到兄弟们那沉默却坚实的支撑。
他的意识在极速闪回。
他看到那个夏日午后,温馨将茉莉花别在他耳畔时羞涩的笑容很温暖。
他看到实验室里,蓝山疯狂的眼神和温馨破碎的躯体很痛苦。
他看到陈琛在黑暗中递来压缩饼干时信任的目光很纯净。
他看到黄莺在绝境中依旧妖娆而不屈的姿态。
他看到温阳一次次挡在他身前的宽阔背影。
他看到所有美好与残酷交织的画面。
这些记忆的碎片,情感的微粒,此刻都在他的意识中沸腾、碰撞。
他不是在选择对抗谁,或者拥抱谁。
他是在选择……“成为”什么。
是拥抱那冰冷的、融合一切的“神性”,成为永恒但失去自我的一部分?
是沉溺于那温暖的、回归过去的“人性”,在安宁中忘却所有伤痕?
是拥抱那炽热的、毁灭一切的“兽性”,在抗争中燃尽最后一丝火花?
还是……找到一条属于“张煜”自己的、前所未有的路?
他的意识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压缩……
所有的回响都被拉扯向这个即将诞生的“新原点”。
温暖与冰冷,爱与恨,创造与毁灭,秩序与混沌……
一切对立的概念都在这一点上交汇。
意识奇点开始剧烈震荡,仿佛无法承受这最终的选择所带来的可能性。
整个意识之海……
……
一九九七年一月二十五日,时间的灰烬,意识的荒原。
这里已非现实,亦非梦境,而是被强行撕裂、又被强行糅合的意识夹缝。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边无际、缓慢旋转的混沌色块——那是破碎记忆与失控情感混合成的污浊云团。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尖锐的、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的幻听,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仿佛亿万意识同时低语的嗡鸣,足以让任何尚存理智的生物发狂。
物理法则失效,时间以扭曲的、非线性的方式流淌,前一秒可能是昨日重现,后一秒便跃入未知的终局。
张煜便是这片荒原的“中心”,或者说,是这片混乱最主要的“承载体”与“扰动源”。
他的形态极不稳定,如同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
上一刻,他还是那个穿着破烂工装、眼神坚毅的青年,身上银色脉络如呼吸般明灭;下一刻,他的身体便可能扩散开来,化作一片人形的、由冰冷数据流和炽热情感碎片交织而成的能量风暴。
他的左眼偶尔会清澈,倒映出过往的温暖;右眼则常化为纯粹的银黑漩涡,吞吐着毁灭与新生的可能性。
他站立,或者说悬浮之处,周围的混沌色块便会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形成以他为核心的、缓慢转动的涡流。
体内两股力量的最终战争已进入白热化,每一次意识的波动,都可能引动外界混沌的剧烈反应。
在这片意识的荒原上,其他幸存者并未消失,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
他们像是被剥离了实体、只剩下最核心本质的“意识灯塔”,或者说是张煜意识疆域内固化的“坐标点”,闪烁着不同色泽和质感的光芒,与他的核心意识紧密相连,既是锚点,也是囚笼。
温阳的“坐标”是一块巨大、粗糙、布满裂痕却巍然不动的暗褐色岩石。
它散发着恒定的、令人心安的温暖,代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