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散,声音完全走了调,她用尽全身力气扑上去,死死抱住陈琛那只疯狂自残的手臂,用身体的力量将她压回床上。
两个女人在病床上激烈地撕扯、角力,单薄的病号服被汗水、血渍和恐惧浸透。
就在这混乱、绝望、濒临崩溃的顶点——
重症观察室天花板上的所有灯管,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光芒在刺眼的惨白与吞噬一切的黑暗之间疯狂切换!
频率快得如同垂死者的抽搐,将病房里的一切人和物都切割成跳动的、扭曲的残影!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光与暗疯狂交替的瞬间!
在陈琛病床正对面,那扇巨大的、如同冰冷镜子般的落地窗玻璃上……
一个模糊的、边缘扭曲荡漾如同水波的幽蓝色身影……在明灭不定的光线中,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浮现了出来!
那身影纤细、单薄,穿着一身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蓝布工装,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部分面容。
唯有那身影的姿态,透着一股非人的僵硬和绝望。她的脸深深隐藏在光影的扭曲和浓重的阴影之下,完全看不真切。
然而!
一只裸露的、纤细的、属于年轻女性的手臂……以一种完全违背人体力学的、极其诡异的角度……无力地垂落着。
那只手……齐腕而断!
断口处……皮开肉绽!筋肉模糊!断裂的骨茬刺眼地暴露在空气中!
暗红色的、粘稠的血液……正从那恐怖的断口处……一滴……接着一滴……无声地、沉重地……滴落在玻璃映照出的、冰冷刺骨的白色地板上!
嗒。嗒。嗒。
蓝山!
是蓝山断臂的幽蓝剪影!如同被禁锢在玻璃深处的怨灵,带着最深的血腥和最深的悲恸,无声地索命而来!
陈琛所有的挣扎和嘶吼,在这一刻,彻底僵死!
她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陷在枕头里。唯有那双眼睛,瞪大到极限,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瞳孔因为极致的惊骇和无法理解的恐怖景象而收缩成两个针尖般的黑点!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拉扯的、绝望的抽气声!
“姐……姐……”一个破碎的、带着无法形容的巨大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悲伤的音节,如同垂死的叹息,从她干裂的、沾着血丝的唇间艰难地挤出。
灯光猛地停止了闪烁,恢复了它那恒定的、冰冷的惨白。
落地窗玻璃上,光滑如镜。除了病房内仪器冰冷的反光和陈琛自己苍白绝望的倒影,空空如也。
仿佛刚才那惊悚绝伦的一幕,仅仅是灯光故障和巨大精神冲击下共同制造的、一场逼真到令人窒息的集体幻觉。
小刘死死抱着陈琛那只不再挣扎的手臂,整个人如同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残叶。她的脸色比床单还要惨白,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她看见了!虽然只是一瞬间!那个滴着血的、断臂的蓝色影子!那冰冷的绝望感如同实质的冰水,浸透了她的骨髓。
陈琛瘫软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败的嘶声。眼睛依旧死死地瞪着那片现在空无一物的玻璃,瞳孔涣散失焦,里面盛满了巨大的、无法理解的迷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颈侧被抓破的皮肤渗出的细小血珠,顺着她苍白的脖颈缓缓滑落,留下几道蜿蜒的、刺目的红线。唯有心电监护仪上那如同狂舞毒蛇般的波形和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昭示着她体内正经历着何等翻天覆地、摧枯拉朽的灵魂风暴。
是创伤后应激的闪回幻觉?是濒死体验的具象化?还是……某种来自亡者世界的、无法抗拒的冰冷警示?
那份名为“月蚀”的名单带来的死亡阴影,如同拥有生命的、冰冷滑腻的触手,已经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病房内每一个尚在呼吸的生命体,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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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
无影灯的光,惨白、集中、冷酷,像神只无情凝视的眼。它们精准地聚焦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