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从她紧握成拳的指缝中缓缓渗出,滴落在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裤子上,迅速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殷红。
她仿佛毫无知觉,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美丽而空洞的玩偶。
只是那无声滴落的鲜血,如同她破碎心灵深处渗出的、无法言说的绝望毒液。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张煜看着安静指缝间渗出的鲜血,巨大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监护仪的“嘀嗒”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如同为这场无声的献祭敲响的丧钟。
隔壁儿童特护病房的门,被黄莺以一种近乎暴力的方式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回响!
病房内,朱莓小小的身体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左小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支架固定抬高。
麻药的效力似乎正在退去,她眉头紧蹙,小脸上带着痛苦和不安,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不安地颤动着,似乎即将醒来。
一个年轻的护士正背对着门口,弯腰在床边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黄莺的身影如同裹挟着风暴般闯入,深灰色的套裙带起一股凌厉的风。
她那极具冲击力的美丽脸庞此刻如同覆盖着一层寒冰,锐利的丹凤眼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整个病房,最终死死锁定在护士刚刚从柜子底层拿出的一团东西上——
那是一件洗得发白、沾着泥污和暗红血迹(很可能是蓝山或她自己的)的旧睡衣!正是朱莓入院时穿的那件!
护士被黄莺突然闯入和那强大的冰冷气场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睡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黄……黄支队?您这是……”
“睡衣给我!”黄莺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一步上前,动作快如闪电,直接从护士手中夺过了那件宽大的旧睡衣!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聚焦在睡衣的右侧口袋!口袋表面沾满污渍,看起来并无异常。
但黄莺没有丝毫犹豫,修长有力的手指直接探入口袋内部,仔细地摸索着内衬的布料!
指尖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普通棉布的、略微坚硬的触感!仿佛口袋内衬的布料里,缝进了什么薄片状的东西!
黄莺的丹凤眼中寒光爆射!她猛地用力,“嗤啦”一声!竟直接将那口袋的内衬布料粗暴地撕扯了下来!
布料被撕开!
几片只有指甲盖大小、极其轻薄、边缘如同玻璃般光滑断裂的深褐色金属碎片,赫然被缝在口袋内衬的夹层之中!
碎片表面,蚀刻着扭曲的、令人不安的齿轮图案!与蓝山图纸上、蓝正宏遗物旁、以及陈琛守护的核心碎片……如出一辙!
“果然!”黄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冰冷的字眼!她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些碎片……被缝在朱莓的睡衣口袋里!这意味着什么?是蓝山临死前交给朱莓保管的?
还是……有人刻意放进去的?联想到安静撞倒油桶时散落的碎片……以及张煜描述的朱莓口袋蓝光后的冰冷眼神……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成形!
就在这时!
“嗯……”病床上的朱莓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澈如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手术后初醒的迷茫和腿伤的剧痛带来的泪水。
她茫然地看着站在床边、脸色冰冷如霜、手里拿着她撕破的睡衣和碎片的黄莺,小脸上瞬间布满了本能的恐惧。
“阿……阿姨……”朱莓的声音带着哭腔和虚弱,“我的……衣服……”
黄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冰冷的怒意。她将那几枚危险的碎片小心地用手帕包好,放进口袋。
然后,她看向朱莓,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柔和一些,但那抹正红色的唇和眼底深处的锐利,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压迫感。
“朱莓,”黄莺的声音放低,尽量显得温和,但那份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依旧存在,“告诉阿姨,这件睡衣口袋里的东西,是谁放进去的?是蓝山姐姐吗?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