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修车辛苦了!”
张煜愣了一下。水壶口还沾着她唇上的水光。
昏黄的灯光下,她亮晶晶的眼睛带着坦率的热忱,汗湿的鬓角和微张的红唇充满了野性的诱惑。
“不用了,谢谢。”张煜移开目光。
黄莺也不在意,嘿嘿一笑,收回水壶,豪爽地用袖子抹了把嘴。
“走!试试车!”她不由分说地把自行车塞给张煜,“你骑!我坐后座!”
她动作利落地翻身侧坐在后座上,军用胶靴点着地,双手自然地扶住了张煜的腰侧。
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她掌心的温热和指尖的力量清晰地传递过来。
“坐稳了。”张煜深吸一口气,踩动脚踏。
老旧的“永久”发出吱呀的声响,载着两人驶入沉沉的夜色。
黄莺的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晃动,发梢偶尔扫过张煜的后背。
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机油和少女气息的热力,紧贴着他的后背,在夜风中愈发清晰。
她甚至小声哼起了不成调的军歌,气息拂过张煜的耳廓,带着一种毫不设防的亲近。
夜风拂过,带来松针的清香和身后少女滚烫的生命力,那根冰冷的“战书”钢管带来的沉重感,似乎被这夜风暂时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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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后台像一个被喧嚣遗忘的、光怪陆离的洞穴。
巨大的暗红色帷幕隔绝了外面的夜色,只有几盏工作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照亮漂浮的粉尘。
空气里弥漫着松香水的刺鼻、陈旧布景的霉味、脂粉残留的甜腻,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葡萄酒的微醺气息。
巨大的齿轮状舞台布景悬在半空,投下巨大而沉默的阴影。
张煜将修好的追光灯阻尼器放回维修区。
刚直起身,一股浓郁的橘子糖清甜气息混合着压抑的抽泣声,从旁边一堆蒙着帆布的舞台道具后面飘了出来。
“呜……呜……”
他循声走去。
安静蜷缩在道具箱和帆布的阴影里,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
她穿着那条宽大的背带工装裤,裤腿膝盖处磨破的洞更大了,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和草屑。
两条麻花辫散乱不堪,发梢的银铃歪斜着,不再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哭得红肿,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珠。
她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巨大的机器猫帆布包,包口敞开着,露出里面散乱的八音盒零件。
最醒目的是她手里紧紧攥着的一块黄铜音板,音板边缘被摔得微微弯曲,上面精美的音梳也歪斜了。
“安静?”张煜蹲下身,轻声问。
安静猛地抬起头,看到张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班长……呜……”她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破碎,“我的八音盒……最后一块音板……刚才在旧礼堂后面……被……被几个坏学生抢走了!我……我追不上……他们还推我……摔倒了……音板也摔坏了……”
她一边哭诉,一边举起那块摔弯的音板,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黄铜上。
“……这是我爸……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呜……”
浓郁的橘子糖甜香混合着泪水咸涩的气息和泥土的腥气,将她包裹,显得格外脆弱无助。
昏黄的灯光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散乱的辫子、沾着泥污的工装裤,还有紧紧攥着音板、指节发白的小手,构成一幅令人心碎的景象。
张煜的心揪紧了。“看清楚是谁了吗?几个人?”
“三……三个……穿着花衬衫……头发很长……我……我不认识……”安静抽噎着,身体因为恐惧和委屈微微发抖。
橘子糖的甜腻与此刻的恐惧交织,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脆弱感。
“在哪儿抢的?旧礼堂后面?”张煜追问。
安静用力点头,泪水又滚落下来。“就在……放旧钢琴的那个杂物间外面……”
张煜站起身,眼神沉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