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旗袍在混合的光线下流淌着奢华的光泽,高开衩处,包裹着纤细小腿的黑色丝袜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一道勾破的裂痕清晰可见,透出底下更白皙的肌肤,像瓷器上的一道冰纹,带着脆弱的诱惑。
她耳垂上那枚精致的银质齿轮耳坠,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一点冷冽的星芒。
她的目光像带着钩子,慵懒地扫过空旷冰冷的车间,掠过蒙尘的机床,最后精准地落在车床旁那两个隔着卡盘、姿态凝固的人影上——张煜,以及他手腕上覆盖着的、属于陈琛的那只沾着机油的手。
一丝极淡、极快的情绪——像是了然的讥诮,又像是某种被验证的玩味——从张柠眼底滑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随即,那饱满的红唇便向上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笑容像骤然绽放的、带着金属光泽的玫瑰,艳丽逼人,却又带着刺。
“哟,”她的声音响起,像陈年的红酒滑过天鹅绒,醇厚而略带沙哑的磁性,在空旷的车间里激起奇异的回响,轻易就盖过了冷凝水单调的滴答,“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精密测量’?”“精密测量”四个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揶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陈琛覆在张煜手腕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像被烫到般迅速而平稳地收了回去。
她的动作依旧带着那种惯有的、近乎刻板的利落,脸上没有任何被抓包的窘迫或慌乱,只是镜片后的眸光似乎更沉静了些,像冰封的湖面下暗流涌动。
她微微侧身,面向门口,背脊挺得笔直,蓝布工装下的肩线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仿佛瞬间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铠甲。
那缕白玉兰的冷香,似乎也因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而变得疏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