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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是被狼叼走了,可尸体上没伤口;有人说是掉进冰窟窿冻死的,可湖边的冰面完好无损。
赵四海心里清楚,这八成跟湖里的东西有关。
他找到屯里最老的陈五爷,把白天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陈五爷听完,吧嗒着旱烟,半天没说话,最后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爷爷那辈就说过,镜泊湖每三十年要收个‘替身’,今年正好是第三十年。”
“替身?”
赵四海追问,“就是那个冰女?”
“是,也不是。”
陈五爷磕了磕烟锅,“那冰女本是前清时候的一个格格,长得俊,却性子烈,被选去给王爷殉葬,扔进了镜泊湖。
那年冬天奇冷,湖水一夜冻住,把她冻在了湖底,就成了冰女。
她怨气重,每年冬天都要找个人作伴,尤其是……惊扰了她的人。”
赵四海心里一沉:“您是说,白天我们下网的地方,正好在她沉身的地方?”
陈五爷点头:“老辈人说,冰女就沉在湖中心那片最深的水域,也就是你头一个下网的地方。
你们惊动了她,她先给了警告,见你们不听话,就……”
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很明白。
赵四海只觉得后背凉,那个死去的渔工,是被自己连累了。
“那咋办?”
赵四海急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害人吧?”
“难啊。”
陈五爷摇头,“冰女不是水鬼,她是借冰修行,寒气得很,寻常法子镇不住。
除非……”
“除非啥?”
“除非有人愿意给她当‘守冰人’,在湖边守着,直到开春冰化,她回湖底长眠,才能保屯子平安。”
陈五爷看着赵四海,“可这守冰人得是童子身,还得心甘情愿,不然没用。”
赵四海愣住了。
屯子里的后生,大多早早娶了媳妇,哪还有什么童子身?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儿子赵小年,今年刚十六,还没说亲。
“不行!”
赵四海猛地站起来,“小年是我独苗,我不能让他去!”
“那你说咋办?”
陈五爷反问,“再死人,怕是整个屯子都要被她缠上。
你是渔把头,总不能看着大伙遭难吧?”
赵四海没说话,闷头往家走。
路上的积雪没到膝盖,每一步都像灌了铅。
他知道陈五爷说得对,可让他把儿子送去冰天雪地里守着,他怎么舍得?
回到家,赵小年正在劈柴,看见爹回来,笑着喊了声“爹”
。
看着儿子红扑扑的脸蛋,赵四海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妻子问他咋了,他也不说。
天快亮时,他终于下了决心——自己去当这个守冰人。
他虽然不是童子身,但他是渔把头,跟镜泊湖打了一辈子交道,说不定能有办法。
第二天一早,赵四海没跟家人说,揣了袋干粮和一壶酒,扛着铺盖卷就往湖边走。
陈五爷在路口拦住他:“你这是干啥?你不符合规矩,去了也是白搭。”
“规矩是人定的。”
赵四海眼睛通红,“我不能让小年去,也不能让屯子再死人。
我是渔把头,这事儿该我扛。”
陈五爷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护身符,塞给他:“这是我年轻时求的,能挡点寒气,你拿着吧。
记住,不管看见啥,都别跟她说话,更别碰她的东西。”
赵四海接过护身符,揣进怀里,头也不回地往湖边走。
他选了个离湖中心不远的地方,搭了个简易的窝棚。
白天还好,有太阳照着,不算太冷;可到了夜里,寒风像鬼哭,窝棚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他裹着两床被子,还是冻得直哆嗦。
头三天相安无事,除了冷,啥也没生。
赵四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