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连滚带爬地跑回村里报信。
村里顿时炸开了锅,水生子的爹娘哭天抢地,老渔民们拿着长竹竿、绳索,纷纷赶往老牛湾。
水性最好的老渔夫马老歪,二话不说,脱了衣服就扎进江里,朝着水生子消失的地方潜下去。
他在冰冷浑浊的江水里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只好浮上来,脸色凝重地对众人摇头:“水下有暗流,怕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沿着江岸往下游寻找,一直找到天黑,也没找到水生子。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在大家都以为水生子已经淹死,准备给他立个衣冠冢的时候,第三天夜里,怪事生了。
水生子家养的那条大黑狗,半夜突然对着老牛湾的方向,出一种极其悲惨、拉长音调的哀嚎,怎么呵斥都不停。
第二天一早,现那狗直接死在院子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紧接着,村里好几个小孩,开始起低烧,夜里总说梦话,嚷嚷着“水里有白影子”
、“有人扯我脚”
。
更邪门的是,有人夜里路过老牛湾,看到江面上飘着一点绿油油的鬼火,还有隐隐约约的、像是人在水里挣扎扑腾的声音。
村里人心惶惶,都知道这是水生子死得冤,怨气不散,这是要拉替身了!
水生子的娘哭得死去活来,去求村里最懂这些事的出马仙“黄三姑”
。
黄三姑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平时给人看癔病,颇有些灵验。
她听罢经过,又去老牛湾看了看,回来闭目掐算了半天,才对水生娘说:“你家水生子,是被之前淹死在那里的老水鬼给扯了脚,当了替身。
他现在也成了新的‘水浸鬼’,怨气缠身,找不到新的替身,就永世不得生,还会祸害村里。”
“那……那可咋办啊?三姑,您可得救救我那苦命的儿,也救救咱村子啊!”
水生娘跪地哀求。
黄三姑叹了口气:“这事难办。
水鬼的怨气最是难化解。
普通的度不行,得找个八字硬、阳气足的人,在它头七回魂夜,去江边‘送祭’,跟它说道说道,劝它放下怨念,莫要害人,并答应年年祭祀,求河神爷开恩,或许能平息它的怨气,让它早日去投胎。”
“可……可谁愿意去啊?那多危险!”
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那个下水救过水生子的老渔夫马老歪站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说:“水生子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看着他死了还不得安生,祸害乡里。
我去!”
水生子头七那晚,月黑风高,江风凛冽。
老牛湾边上,摆起了香案,放着三牲祭品和纸扎的船、衣服。
黄三姑穿戴整齐,手持单鼓,在一旁准备。
马老歪则光着膀子,腰间系着红绳,站在齐膝深的江水里,手里捧着一碗酒,对着黑黢黢的江心,大声喊道:
“水生子——!
你听着——!
知道你死得冤,死得屈!
可咱爷们不能干那缺德事啊!
村里的娃娃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忍心害他们吗?放下怨念,安心走吧!
村里年年给你烧纸送船,绝不让你在下面缺衣少穿!
你要是听得见,就应我一声,别再闹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江面上回荡,带着一股悲凉和决绝。
江面起初毫无动静。
过了一会儿,突然,靠近江心的水面,无声无息地冒起了一串串气泡。
紧接着,一股冰冷的阴风从江心吹来,卷起浪花,拍打着岸边。
香案上的烛火剧烈地摇曳起来,几乎要熄灭。
马老歪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强忍着恐惧,一动不动。
黄三姑见状,立刻敲响了单鼓,跳起了神舞,口中念念有词,是在安抚水鬼,也是在向河神祈祷。
在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