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
你死哪儿去啦!”
就在这时,他娘焦急的呼喊声由远及近,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
狗剩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快探进那缝隙里了!
他吓得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从磨盘石底下钻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头也不回地朝着娘声音的方向狂奔而去。
回到家,狗剩一头扎进炕里,蒙上被子,浑身抖得像筛糠。
无论他娘怎么问,他都咬紧牙关,不敢说出刚才的经历,只是反复说:“井……井里有东西……”
当天晚上,狗剩就起了高烧,胡话连篇。
一会儿喊“别抓我”
,一会儿又痴痴地笑,对着空气说“姐姐,你唱得真好听”
。
请了屯里的赤脚医生来看,灌了药,却毫无效果,体温反而越来越高。
狗剩娘急得直掉眼泪,没办法,只好去求屯里最年长、也最懂这些邪门事儿的韩老太太。
韩老太太快九十了,眼睛半瞎,耳朵却灵得很。
她听完狗剩娘的哭诉,又让人扶着到那老井边转了一圈,用她那干枯的手摸了摸冰凉的井台石,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是井里的那个‘淹死鬼’,看上你家狗剩了。”
韩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凝重,“那东西怨气重,这么多年没找到替身,好不容易碰上狗剩这样八字轻、阳气又不稳的半大小子,又自己送上门去,它这是要勾他的魂下去顶替自己,好让自己解脱啊!”
“那……那可咋办啊?韩奶奶,您可得救救狗剩啊!”
狗剩娘“噗通”
一声跪在了地上。
韩老太太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这事麻烦。
那东西困在井底多年,怨气已成气候。
寻常的送神符咒怕是压不住它。
得用‘血食’安抚,再请‘镇物’,强行封井!”
所谓的“血食”
,并非活物,而是用三牲(猪、羊、鸡)的头,煮熟了,配上馒头、酒水,在井边祭祀。
而“镇物”
,则需找一块受过香火、有年头的“泰山石敢当”
,或是年代久远、杀过生的古旧兵器,沉入井底,以其煞气镇住怨魂。
事不宜迟,狗剩爹也被从外乡叫了回来。
一家人凑钱,赶紧备齐了三牲祭品。
又在韩老太太的指点下,从屯里一个破败的老祠堂墙角,挖出来半截生锈的、据说是当年义勇军留下的老马刀。
祭祀选在第二天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进行。
韩老太太亲自主持,她在井边摆上香案,将三牲头供奉好,点燃香烛,口中念念有词,是在对井里的怨魂陈说利害,劝它接受供奉,放过狗剩,另寻生之路。
说来也怪,那香点燃后,燃起的烟柱不是袅袅上升,而是打着旋儿,直往那井口的缝隙里钻,仿佛真有什么东西在吸食一般。
祭祀完毕,狗剩爹和几个胆大的族人,合力将那半截锈迹斑斑的马刀,用红布包裹了,顺着磨盘石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古井之中。
那马刀落入井水,出“噗通”
一声沉闷的响声,仿佛砸进了什么粘稠的物体里。
紧接着,井里似乎传来一声极其细微、充满不甘的嘶鸣,随即彻底恢复了死寂。
说来也奇,就在镇物沉井之后,家里高烧不退、胡话连篇的狗剩,突然浑身一颤,吐出一口带着腥味的黑水,随后体温便开始缓缓下降,沉沉睡去。
狗剩在床上将养了半个多月,人才慢慢恢复过来,只是脸色始终有些苍白,精神也大不如前,仿佛被抽走了一部分元气。
他再也不敢靠近屯子里任何一口废弃的井,甚至对水深的地方都产生了恐惧。
那段在老井边的恐怖经历,成了他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而那口老井,在沉入镇物之后,似乎真的平静了下来。
夜里再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