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容似乎也安详了一些。
齐福像是打了一场大仗,虚脱般地靠在墙上,脸色比死人好看不了多少。
丧事办完,齐家算是恢复了平静。
可怪事,却开始缠上了齐禄。
先是晚上睡觉,他总梦见老爷子穿着那身崭新的寿衣,站在他炕头,也不说话,就用那种直勾勾的、带着怨气的眼神看着他,跟那天晚上突然睁眼时一模一样。
接着,他那个小生意就开始不顺,不是货款收不回来,就是好不容易谈好的买卖莫名其妙地黄了。
更吓人的是,他现自己右手的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圈淡淡的、青紫色的印记,不疼不痒,但看着就像……就像那天晚上,他爹那僵硬的手,死死攥住他手腕留下的!
齐禄心里了毛,他知道,这是老爹怪上他了。
怪他当时躲懒,不肯尽孝,没有亲手送他最后一程。
他不敢再耽搁,偷偷去找了老董婆。
老董婆看着他手腕上的印子,摇了摇头:“老爷子这是心里有气啊。
‘换寿衣’是儿女最后的孝道,你躲了,他到了那边,身上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
“那……那咋办啊董婶?”
齐禄带着哭腔问。
“咋办?补上!”
老董婆说,“去你爹坟上,磕头认错,好好念叨念叨。
再在他‘七七’那天,你亲手给他烧一套纸扎的衣裳,一边烧一边说‘爹,儿子不孝,给您老换身新衣裳’,诚心诚意地,把这亏欠的孝心补上。”
齐禄哪还敢不听?他照着老董婆的话,在老爷子“七七”
那日,买了最贵的纸衣纸裤,在坟前烧了,一边烧一边磕头,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把肠子都悔青了。
说也奇怪,自打那以后,他手上的青印慢慢消了,晚上也不再做噩梦,生意竟然也渐渐有了起色。
这的故事后来在屯子里传开,老人们教育晚辈时总爱说:“给老人送终,是为人子女的本分,别偷奸耍滑。
那最后一件衣裳,你亲手给他穿上了,他走得安心,你心里也踏实。
这点孝心省下了,往后心里就得留个疙瘩,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