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咱们讲第四集。
这一集,关乎山,也关乎人心里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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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回石狮子后,我安稳了段日子,看啥都觉着背后有东西。
可半大孩子记吃不记打,秋老虎一来,天干物燥,嘴里能淡出个鸟来,那点害怕就又让位给肚里的馋虫了。
我们屯子背靠着的,是绵延无尽的老黑山。
山里好东西多,但这个时节,最勾人的就两样:熟得紫的野山甸子(野草莓)和那满树毛茸茸、看着就牙碜(涩),但炒香了能馋死人的毛榛子。
大人们三令五申,不让我们往深山里走,说山里有“老猫”
(老虎),有熊瞎子,还有……
“还有‘山魈’(xiao)!”
快八十岁的韩老歪,蹲在村口大磨盘上,呲着一口黄牙吓唬我们,“那玩意儿,独脚,反穿着大皮袄,专爱逗弄小孩。
把你引迷路了,它就在树杈上学你家里人叫你,一声接一声,等你走到跟前,它‘嗷呜’一现形,能把你魂儿直接吓飞喽!”
我们表面上嗤之以鼻,心里却都打了个突。
可毛榛子的香味实在太勾人,最终,我和二狗蛋,还有大壮,三个胆儿最肥(或者说最馋)的,还是偷偷摸上了山。
我们没敢往深了去,就在山脚下一片向阳的坡子上。
这里的榛子树矮,果子却结得厚实。
我们手脚并用,专挑那饱满的摘,用布衫下摆兜着,不一会儿就弄了一大捧。
日头开始偏西,林子里的光线暗得快。
大壮有点怂了,说:“咱回吧,我咋觉着后脖颈子凉飕飕的。”
二狗蛋正摘在兴头上,骂道:“怂包!
这点儿……”
他话没说完,我们仨几乎同时停下了动作。
林子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咔,嗒,咔,嗒……
那声音很奇怪,不像是人两条腿交替走路的节奏,倒像是一条腿重,一条腿轻,有点……有点瘸?而且声音沉闷,不像是踩在落叶上,反倒像穿着什么厚重的东西。
韩老歪的话瞬间在我脑子里炸开:“独脚……反穿着大皮袄……”
我们仨的脸“唰”
一下就白了,兜里的榛子掉了都顾不上捡,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极度的恐惧。
“跑!”
二狗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们仨像被鬼撵的兔子,没命地往山下跑。
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身后的脚步声似乎顿了一下,随即也加快了,咔嗒咔嗒,不紧不慢,却死死地缀在我们后面。
更可怕的是,跑着跑着,前面隐约传来了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森儿——森儿哎——你在哪儿啊——快回来——”
我心头一热,差点就要答应,却被二狗蛋一把捂住嘴,他眼睛瞪得溜圆,低吼:“别应声!
你听听!”
我猛地刹住脚,仔细一听。
那声音……那声音飘忽不定,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而且,只有我娘的声音,没有别人的!
我娘这时候应该在邻村我姥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山里!
是山魈!
它在学舌!
我们吓得魂飞魄散,更是拼了命地跑,也不辨方向了,只求离那声音和脚步声远点。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一头撞见山下那条熟悉的小溪,看到在溪边洗衣服的赵家婶子,我们才腿一软,瘫倒在地,呼哧带喘,话都说不出来。
回到家,我起了低烧,迷迷糊糊,总觉得窗外有只眼睛在往里看,耳朵边还回荡着那瘆人的“咔嗒”
声和我娘飘忽的呼唤。
姥姥摸了摸我的额头,又看了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没多问,只是叹了口气。
晚上,她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对着黑黢黢的老黑山方向,点了一锅旱烟,吧嗒吧嗒地抽着。
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