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也无锦帕擦嘴,索性拿手抹了抹嘴角。
“孤吃饱了,你们继续,不用再行礼了,你们边吃边聊。”
言罢,朱翊钧不给杨彩一点机会,径直跑去了书房。
杨彩目送太子背影消失,转而瞧向李青,苦涩一叹:“下官非是不能识大体之人,侯爷不妨就直说吧。”
“杨知府果然是爽快人。”李青赞了句,直截了当的说,“胡总督需要的军需,只能全指望你来完成了。”
杨彩并不意外,苦笑点头:“唉,十两银子就十两银子吧,殿下和侯爷既然说了……”
“不不不,”李青打断道,“不是十两,是全指望你。”
“啊?”
杨彩惊道,“一个子儿也不出?”
“嗯,胡总督属实不易,另,不妨提前告诉你,这些草原部落之后也要扎根在附近的河西走廊上,未来你可得多多上心。”李青说道,“你当也明白,胡总督他们不会一直呆在这里,而时下的情况,把这些草原部落带去其他地方……麻烦不说,成本也高,你这里最是合适。”
杨彩都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永青侯竟如此不近人情,不,这哪里是不近人情,这分明就是太欺负人了。
本想永青侯会为自己做主,不想……这永青侯还不如不来呢。
不来,最起码还有十两,这一来,一个子儿没有不说,还要接下草原部落这个烫手山芋……
杨彩都要捶胸顿足了。
若不是昔年领教过永青侯非人哉的手段,杨彩不说与他试吧试吧,最不济,也要来个以退为进式的请辞。
可现在……
“侯爷,您就放我一马吧,我给你跪下了。”
“……”
“侯爷,念在昔年下官也算是抢灾有功,这十余年来,也算是兢兢业业,您就发发慈悲吧,下官都六十了啊……”杨彩说哭就哭,泪如雨下。
大明文官有两个强项:一曰全武行,二曰哭。
一向秉承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哭,主打一个——扬长避短。
对此,李青早已习惯,自然不会因耳根子软,从而起了怜悯之心。
杨彩哭,李青就看着他哭……
好半晌,
杨彩一咬牙,道:“不若就按俞将军说的……折个中吧。”
“……”
“拦腰砍的那种折中,十二两变六两。”杨彩主动说,“下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让太子殿下和永青侯失望。”
“……”
杨彩泣声道:“六两,下官虽会被百姓戳脊梁骨,却也勉强能弹压的住,如全让辖地百姓出资……会起大乱子的啊。”
李青无奈又好笑:“这个钱不白出,从赋税中抵扣。”
闻言,杨彩悲愤之情大为减缓,抹了抹脸,沉吟道:“去年的赋税已经输送进关内,经由甘肃移交京师了啊,今年这才刚开年,提前收税……百姓必然怨声载道。”
“朝廷会给予一定优待!”李青说,“只要百姓提前交上今年的赋税,不仅今年不再交税,明年赋税再行减半。”
“这样……就没问题了。”杨彩哭的快,收的也快,不用李青说,自己就站了起来,“如此,下官有信心办好这件差事。”
顿了顿,“还请侯爷出示一下皇上的手谕,也好让百姓相信。”
李青摸了摸鼻子,道:“太子的手谕行不?”
“?”
“储君也是君啊。”
杨彩瞬间严肃下来,凛然道:“侯爷莫说笑,这如何使得?”
见状,李青便知讲道理是讲不通了,只能耍流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
“哪怕是太子……如此也是犯了大忌啊。”杨彩难得坚持到底,瓮声道,“您是大名鼎鼎的永青侯,太子殿下与皇上是亲父子……末了,倒霉的还是下官,这个锅下官不是不想背,而是背不动。”
顿了下,“还有,下官名为知府实为知县,即便按知府算,也还是只管文治,如今侯爷又要下官接收这许多草原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