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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不粘锅?
这就是了。
李青没有强逼,只是说道:“据我了解,高拱确是个性情之人,不过,他与徐阶也算不上深仇大怨,何至于此?”
李春芳默了下,说:“其实,高肃卿也并非是公报私仇。松江府徐家……一般人镇不住啊,高肃卿让海瑞去,也是基于此。”
顿了顿,“不过之后的事,的确让高肃卿性情了。”
“徐阶向张居正求援了?”
“睿智无过侯爷。”李春芳叹服,“对此,高肃卿震怒非常,认为辞了官,还了乡,颐养天年才是正经,再插手朝政……不可原谅。”
李青微微点头。
“我知道了。”
听到这儿,他全明白了,也有了明确的是非判断。
李春芳问道:“不知侯爷……?”
李青说:“高拱没有错,海瑞也没有错。”
李春芳一怔,眉头不自觉皱起,试探着问:“敢问侯爷高见。”
“这还用说?徐家兼并是真,徐阶以退休之身插手朝政,亦是真。”
“可是侯爷,如若真照海瑞那样搞……对百姓就好了?”
“难道不好?”李青嗤笑道,“是徐家需要工人,而不是工人需要徐家,此其一;徐家垄断资源,看似造福一方百姓,实则没有徐家的垄断,百姓本可以得到更多,此其二;农作物明确化、规模化的种植,非是建立百姓的利益基础上,而是徐家的利益基础上,且此举俨然实质性控制了松江府大多百姓,说是国中之国也不为过;此其三。”
李青淡然道,“三条罪累加,朝廷抄了徐家都不为过。”
“说什么对百姓未尝是好事……搞笑!”李青冷哼道,“就算是徐家倒了,百姓的蚕丝,棉麻一样有销路,没有徐家的垄断,可以卖更高的价。”
“较之松江徐家,金陵李家的产业更大、更广,可李家有像徐家那般搞兼并、搞垄断吗?”
李青冷然道:“我这人很少武断,不过就此事我可以武断的说,徐家的棉麻、蚕丝成本,要远低于李家。”
“与民争利倒说成了造福一方,呵,徐家可真会往脸上贴金,朝中官员可真会给资本家包装,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青口吐芬芳……
李春芳哑口无言。
半晌,
李春芳干笑道:“侯爷,下官今日来,非是要争个对错,而是盼望着您能出面调和一下高张的矛盾,松江府之事……相比九州万方,孰轻孰重,您比下官清楚。”
李青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内心深处偏向谁,你清楚,我也清楚,提醒一下,这样不好。”
“呃……下官明白。”
李春芳明智的没有辩驳,正色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为国效忠,是为臣者的本分,侯爷教诲,下官铭记于心。”
顿了顿,“还望侯爷能施以援手,内阁责任重大,实不宜内耗下去,近些时日二人的矛盾又加深了些,下官能力尚欠缺……”
“皇帝就没想着解决?”李青打断说。
李春芳欲言又止,一咬牙,说道:“皇上内心并不排斥二人有点小矛盾……您懂的。”
李青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见状,李春芳喜出望外:“侯爷这是答应了?”
皇帝不排斥二人起矛盾,他可是排斥的很,无他,二人干仗,苦的是他,累的是他,内阁差事办不好,第一个挨骂的也是他……
李春芳满脸期许,面露渴望。
“真是人不找事事找人……”李青没好气道,“下午带他们来一趟吧。”
“哎,是。”
李春芳心中的大石落了地,起身长长一揖,道,“下官就不叨扰侯爷了,下午下官再……敢问侯爷,下官等何时来为好?”
“不要太早,办完公务再来。”
“还是侯爷思虑周全,矛盾要调和,也不能贻误了公务。”李春芳又送上一记马屁,“下官告退。”
李青点点头……
李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