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儿没捞着不说,还落得一身腥。
皇帝对藩王宗室下达的旨意中有一句:朕听纳内阁、六部的谏策。
好处全是皇帝的,黑锅却是大臣的,这操作简直了。
若非接受的圣人教诲不允许他们对皇帝爆粗口,朱元璋、朱棣等人一个也跑不了。
奈何,徐阶也是个泥捏的,全然没了当初严嵩在时的刚强,反倒劝着一众清流大员,让他们理解皇帝。
别说跟皇帝干仗了,就连屁也没敢放一个。
不过这一来,徐阶虽讨好了皇帝,却也不可避免地让诸多清流有了不满。
严嵩在时,你徐阶敢争敢抢,严嵩一走,你就只想着讨好皇帝,你这样……本质上跟严嵩又有啥区别?
虽然徐阶极力挽救,可仍是折损了些声望。
这一波,钱是朱厚熜的,黑锅是清流的,情绪宣泄对象是徐阶。
不仅更进一步加深了京中官员与地方藩王的矛盾,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清流的团结。
就是吃相太难看了。
受李青影响,朱厚熜才不在乎这些,早就不怕丑了。
再者,他嘉靖可不是正德,他有儿子继承皇位,未来谁敢泼他脏水?
何况,嘉靖一朝的政绩,就是比之永乐,也是不遑多让,谁敢罔顾事实?
至于臣子心中如何作想,朱厚熜才不管呢,反正只要没听到,那他就没被骂。
不过,对徐阶的忠心之举,朱厚熜还是给了正向回馈的,准许他多接触太子,为太子减负担。
与此同时,刚九年考核期满,升任侍读的高拱,由于为太子讲学期间表现出色,被朱厚熜提拔为翰林侍讲学士。
一跃成为明面上的帝师。
刚走了一个严嵩,朱厚熜自不会急着动摇徐阶地位,却也开始着手谋划未来的政治格局了。
以儿子的智商,以进化近两百年的臣子精明,朱厚熜也没指望儿子能玩的过臣子,只能从政治架构上,来为儿子铺路。
至于李青……
朱厚熜知道,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李青都不会频繁在权力场指手画脚了。
这点,从李青布局金陵日报时,朱厚熜就已然明白……
不过朱厚熜也不是很担心,因为他笃信李青不论如何,都不会真正意义上不管事。
此外,朱厚熜酌情提拔了些私下对徐阶有情绪的官员,以为将来臣子之间一定程度上的政治斗争,培养土壤。
这一番操作很不起眼,却对未来的政治格局产生了深远影响。
有的人看不到,却能预见,有的人能看到,却无法预见……
冬来,冬深。
朝廷钱粮还在大批量拨付,并未因为日益捉襟见肘的储蓄,而减少分毫。
唯一庆幸的是,大明出售诸多藩属国蒸汽船换来的银子,陆续到账了。
朝廷又能顶上一顶了,至少能安安稳稳过个年。
反复劝进的加征赋税,到底没有被皇帝采纳,宰藩王宗室的谏策,虽然被采纳了,却是一文钱的好处都没落着,且皇帝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渐渐地,群臣也疲了。
再加上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国将不国’四个字,诸多大员也不再频繁提及,朝堂总算是安分了些。
~
“下雪了。”
李时珍接住一朵雪片,呵着热气说道,“朝廷的赈灾力度,称得上冠绝历史,可如此严寒,对灾民而言,却是难捱的紧啊。”
“都冬至了才下雪,也还好吧。”李青微微仰起脸,年轻俊秀的面庞被风雪吹打,轻声说道,“较之往年,今年并不算太寒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情势如此,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李时珍默然点头,沉吟了下,说道:“侯爷,恕下官直言,那个华县知县是有能力,可其狠辣的品性,却不宜位高权重,时下特殊情况,用他有奇效,等到安定下来……只怕会给百姓造成一定伤害。”
李青笑了笑,道:“待此件事了,我会安排他去南直隶,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