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披耶的中年人张了张嘴,想反驳,却现茶馆里大多数人都点头赞同老板的话,他只好悻悻地闭上嘴,闷头喝茶。
一位戴着眼镜、像是教师模样的老人放下报纸,感慨道:
“无论初衷如何,结果是好的。
百姓得到了实实在在的救助和好处。
这比一万句空头承诺都强。
看来,这位张弛大统领,是位做实事的领袖。
做南洋人……似乎也不坏。”
他的话说出了许多普通暹罗人的心声。
对于绝大多数升斗小民而言,什么宏大的政治叙事,什么派系斗争,都太过遥远。
他们评判一个政府好坏的标准很简单。
能不能让我们安居乐业?出了事,管不管我们?
过去,暹罗王室和官僚体系的漠视,让他们寒心。
如今,南洋政府不惜成本的救援和重建,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重视的感觉。
那种“我们是一家人,有事真上”
的直观体验,比任何宣传口号都更有力量。
街头巷尾,田间地头,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颂恩他们村,每家都领到重建款了!”
“南洋的兵,救人的时候是真拼命啊。”
“以后缴税,要是都能用在这种地方,那我也情愿。”
感激之情在普通百姓中蔓延。
即便仍有少数像披耶那样的人心存芥蒂,或是一些知识分子保持审慎的观望,但大势已然明朗。
对大多数暹罗人,尤其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和底层市民来说,他们这下清楚了。
做南洋人,是真的有好处的。
真到了要命的关键时刻,以张弛为的南洋政府,真的会来救他们,不会像过去的统治者那样把他们当弃子。
这就够了。
足够让他们在心理上,将“南洋”
这个曾经陌生的概念,与“依靠”
、“希望”
和“未来”
画上等号。
一场天灾,如同一块试金石,不仅检验了应急部门的成色,也淬炼了国家的认同。
湄南河的洪水终将彻底退去,但在暹罗北部,乃至整个暹罗地区,一种名为“南洋人”
的认同感,却如同雨后的春苗,在曾经被洪水浸泡过的土地上,顽强地、生机勃勃地生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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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暹罗当地还在忙着救灾的同时,时间来到了四五年五月八日,一个注定载入史册的日子。
当天下午,急促的电报声和广播信号,将一条震撼世界的消息传遍了南洋合众国的每一个角落。
汉斯第三帝国,无条件投降了。
欧罗巴的战火,终于平息。
“号外,号外,汉斯国正式投降,欧战结束。”
报童挥舞着刚刚印刷出来、还带着油墨香的《南洋日报》号外,在仰光、星洲、曼谷等城市的街头狂奔。
头版上用大的黑体字印着醒目的标题:“盟军浴血终获胜,邪恶轴心已折翼。”
广播里,播音员用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声音,一遍遍播报着这一重大新闻,并穿插着来自白鹰、约翰、毛熊等国领导人宣布胜利的讲话片段。
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
起初是短暂的惊愕和寂静,随即,巨大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爆出来。
在仰光的新建设的独立广场上,不知是谁先唱起了南洋的国歌,很快,成千上万的民众聚集起来,跟着高声合唱。
人们挥舞着自制的南洋金龙旗,以及盟国的旗帜,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喜悦的笑容。
“赢了,我们赢了!”
“南洋是战胜国,我们也是战胜国!”
学生们自组织起游行队伍,举着“庆祝欧战胜利”
、“和平万岁”
的标语,穿过主要街道。
商家们也纷纷在门口挂出彩旗,有的甚至打出“庆祝胜利,今日酒水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