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登城队时,又被一柄弯刀劈中了胸口,幸亏明光铠足够坚固,卸去了大部分力道,但依旧震伤了内腑,肋骨恐怕也断了几根。
“狗日的……骆驼崽子……真他娘的……劲大……”他断断续续地骂着,想抬手擦擦嘴角的血,却发现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淡淡的、不同于血腥味的馨香传来。塞奥法诺皇后去而复返,她身后跟着几名端着热水、纱布和金疮药的宫女。她看到李嗣业的惨状,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和……敬佩。
她挥退宫女,亲自蹲下身,用洁白的丝巾沾了热水,小心翼翼地擦拭李嗣业脸上的血污和汗水。她的动作有些生疏,却异常轻柔。
李嗣业这莽汉,一辈子在男人堆和尸山血海里打滚,何曾经历过被如此尊贵美丽的女人亲手照料?他浑身僵硬,虬髯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娘……娘娘!使不得!末将……末将自己来!”
“将军为国浴血,负此重伤,本宫略尽心意,有何使不得?”塞奥法诺的声音依旧带着她特有的清冷,但语气却柔和了许多。她仔细地帮他清理伤口,涂抹药膏,然后用纱布笨拙却又认真地包扎。过程中,她的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李嗣业粗糙的皮肤,两人都如同触电般微微一颤。
一种极其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他是粗野不堪、双手沾满她同胞鲜血的征服者将领;她是身份尊贵、却国破家亡、被迫依附于征服者的前朝皇后。本应是仇敌或至少是陌路,但在这生死与共的城墙之上,在血与火的背景下,一种基于最原始的敬佩、依赖甚至是一丝男女间最本能的吸引,悄然滋生。李嗣业不敢再看她,只能紧闭双眼,感受着那轻柔的触碰,鼻尖萦绕着那陌生的、来自高贵女性的馨香,心跳如擂鼓。塞奥法诺看着他强忍痛苦的刚毅面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一种复杂难言的情愫悄然萌芽。
曼托瓦伯爵城堡,灯火通明。
一场盛大的夜宴正在举行,ostensibly是为了庆祝今日击退联军伏兵的胜利,以及欢迎远道而来的大唐将军阿史那云。
长桌上摆满了意大利北部的美食和美酒。安雅·埃斯特女伯爵换下戎装,穿上了一袭低胸的深红色天鹅绒长裙,将她雪白的肌肤和傲人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她坐在主位,阿史那云作为主宾坐在其右侧。
女伯爵谈笑风生,风情万种,不停地向阿史那云敬酒,并用她那带着口音却流利了许多的汉语,热情地介绍着各种菜肴和美酒,打听着东方的风土人情,尤其是……关于伟大唐皇陛下的一切。
“尊敬的将军,听说陛下不仅英勇无敌,更是智慧超群,如同古代的所罗门王?不知陛下平日有何喜好?是更喜欢勇武的将军,还是……更欣赏有智慧、懂得艺术与享受的伴侣?”安雅女伯爵身体微微前倾,露出诱人的沟壑,碧蓝的眼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欲望。她口中的“伴侣”一词,咬得格外清晰。
阿史那云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皮质劲装,在这奢华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面无表情地切割着盘中的烤肉,对于女伯爵的热情和打探,保持着草原狼般的警惕。“陛下天威难测,心思岂是我等臣子可以妄加揣测的。”她冷淡地回应,仰头灌下一杯葡萄酒,动作豪迈,与周围优雅的格调截然不同。
安雅女伯爵却不以为意,反而觉得阿史那云这种野性难驯的姿态别具魅力。她轻笑一声,亲自为阿史那云斟满酒:“将军真是无趣。如此良辰美景,何必只谈公务?我曼托瓦虽小,却也有温泉美景,艺术收藏亦是不俗。若是陛下西巡,妾身必扫榻相迎,让陛下体验一番不同于东方的……温柔滋味。”她的话语充满了露骨的暗示,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人融化。
阿史那云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快和警惕更甚。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想要的绝不仅仅是政治上的投靠,她更想用她的美貌、风度和领地,直接诱惑那个远在罗马的皇帝!这让她感到一种领地被觊觎的烦躁。她冷哼一声,不再接话,只是闷头喝酒,盘算着如何尽快摆脱这个麻烦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