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千年老参吊住元气!配合银针封穴,延缓毒性上行!”另一位大唐军医果断道,迅速取出长针。“不可!参性大热,恐会助长毒火!应以寒凉之药压制…”拜占庭御医急忙反驳。争论声在压抑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李琰大步走入殿内,带进一股凛冽的风。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榻上面无血色的婉儿身上,那灰败的气息刺痛了他的眼睛。一股狂暴的杀意几乎要冲破冰封的理智。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毒,可能解?”
争论瞬间停止。几名医者惶恐地跪下。为首的军医硬着头皮回答:“陛下…此毒极为刁钻罕见,混合了至少三种以上剧毒,且…似乎还有延缓发作的慢性毒素掺杂其中。臣等…只能尽力延缓毒性蔓延,要根除…需要时间辨识毒源,配出解药…或者,找到下毒之人,拿到独门解药!”
时间!李琰的心猛地一沉。婉儿苍白的脸、微弱的气息,都在告诉他,时间就是她的命!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肃立在殿门口、负责“度支清田司”外围警戒的校尉:“刺客呢?抓到没有?!”
那名校尉脸色惨白,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恐惧和羞愧:“陛下息怒!末将该死!刺客…刺客极其狡猾!一击不中,立刻从预设的绳索滑下,遁入民居后巷…那里…那里地形如同迷宫,岔路极多,等我们的人冲进那栋民居时,只找到丢弃的弩机和绳索…人…人已经不见了!全城大索正在进行,尚未…尚未…”
“废物!”李琰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他猛地一挥手,案几上的一只玉盏被无形的劲风扫落在地,摔得粉碎!“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抓不住!朕要你们何用?!”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殿内所有人,包括医者,都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那毁灭性的气息。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泣哀求声,伴随着甲士的低喝:“站住!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
“让我进去!我要见陛下!我要见我的侄儿!君士坦丁…我的小陛下快不行了!你们这些冷血的魔鬼!都是你们害的!”塞奥法诺凄厉而绝望的哭喊声穿透了殿门,如同杜鹃啼血,充满了刻骨的悲愤和控诉。
李琰眼中的寒冰裂开一道缝隙,怒火与冰冷的算计瞬间交织。塞奥法诺!她选择在这个时候,用幼帝垂危的悲情牌,再次发起冲击!时机把握得如此“精准”!
“让她进来!”李琰的声音恢复了冰封般的平静,却蕴含着更可怕的风暴。
殿门打开,塞奥法诺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她发髻散乱,双眼红肿如桃,脸上泪痕交错,华丽的宫装也沾满了褶皱。她一眼就看到躺在榻上生死不明的上官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和怨毒,但更多的还是对幼帝的绝望。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李琰面前,双手死死抓住李琰玄色常服的下摆,哭得撕心裂肺:
“陛下!陛下!求求您!救救君士坦丁吧!他才六岁啊!他烧得浑身滚烫,一直在喊姑母…喊父亲…他快不行了!御医…御医都束手无策!他们说…说陛下是惊悸过度,心神耗尽…药石难医了!呜呜呜…”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身体剧烈地颤抖,“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这个无能的姑母的错!我保护不了他…眼睁睁看着他被从熟悉的地方带走,被关进冰冷的宫殿,被那些陌生的面孔包围…听着外面的厮杀,闻着血腥…他那么小…他怎么能承受得住!是你们…是你们害了他!是上官婉儿!是她强行夺走了照顾陛下的权力!是她带来的陌生和恐惧,才让陛下…”
她的指控,字字泣血,句句诛心!将幼帝垂危的责任,完全归咎于李琰的强硬政策,归咎于上官婉儿的“教导”!紫室血脉即将断绝的悲剧,成了她手中最锋利也最悲情的武器!殿内的大唐臣子和医者们,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这指控太沉重,太恶毒,也太能煽动人心!尤其是在上官婉儿同样遇刺垂危的当口!
李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哭得肝肠寸断的塞奥法诺。她的眼泪是真的,对侄儿的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