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收下了!大唐与拂菻,共击暴敌之盟约…此刻成立!然,非以她为主!”他语气斩钉截铁,“西洋水师挥师西进之日,便是同盟发兵之时!拂菻须以主力舰队,牵制大食水师于爱琴海!陆上,朕允其借道小亚细亚,甚至可助其收复叙利亚失地!但有一点,亚历山大港,必须由我大唐水师亲手夺回!此乃底线!”
他眼中闪烁着后世灵魂对地缘政治的深刻理解:“伊琳娜…打得一手好算盘。借我大唐之力,驱虎吞狼,解她君士坦丁堡之围,甚至想借机收复失地。她献钥匙,是引狼入室?还是驱虎吞狼?哼,无所谓。朕这头猛虎,既然入了这‘我们的海’,那这海…从此就该换个名字了!传令西洋水师统帅,与拂菻合作,但务必保持绝对独立!亚历山大港,必须牢牢握在大唐手中!那是撬动整个泰西的支点!至于将来…”他冷笑一声,未尽之意,让狄仁杰等重臣都感到一阵凛然。陛下对那片遥远的土地,其志非小!
“臣等遵旨!”狄仁杰、薛讷及各部主官齐声应诺,声震殿宇。一道道命令如同无形的烽火,瞬间从这新落成的紫微宫核心,传向帝国的四面八方。战争的巨轮,已不可阻挡地开始碾向西方。
长安西市,正午的阳光有些灼人,空气中弥漫着牲畜、香料、皮革、汗水和各种异域食物混合的浓烈气味,嘈杂而充满生机。这里是真正的“万国商城”,粟特人的银器店旁紧挨着波斯人的地毯铺,天竺的香料堆积如山,新罗的参茸、吐蕃的麝香、突厥的骏马、大食的琉璃…琳琅满目。不同肤色、操着各种语言的商人、驼队、水手、旅客摩肩接踵,讨价还价声、驼铃叮当声、牲口嘶鸣声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
然而,今日这喧嚣中,却掺杂进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激越之声。
在靠近“波斯邸”的一片空地上,围拢了一大群人。人群中央,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粟特少年,正站在一个倒扣的空酒桶上。他有着粟特人典型的深目高鼻,一头卷曲的黑发,身穿一件半旧的栗色翻领胡袍,腰间别着一支小巧的、用羊肠线做弦的胡琵琶。少年显然有些紧张,脸颊泛红,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燃烧着火焰般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猛地拨动了琴弦!一阵急促、铿锵、带着明显西域风情的旋律骤然响起,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这旋律并非传统的粟特小调,而是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如同战马奔腾,刀剑出鞘!
少年清了清嗓子,用略带沙哑却异常高亢的嗓音,用一种融合了河西走廊汉话腔调和粟特语尾音的独特腔调,放声高歌。他唱的,赫然是那首早已传遍大唐边塞的《哥舒歌》,但歌词…却被少年即兴地、充满热血地彻底改换了: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
“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西望拂菻路——,铁马踏海涛!”
(惊天动地的改动!少年猛地拔高音调,手指用力扫过琴弦,发出裂帛之声!他将“西望”的视角,从传统的临洮关外草原,猛然投向了万里之遥的拂菻!将“铁马”与“海涛”结合,唱出了远征西洋、跨海作战的雄图!)
这石破天惊的最后一句,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西市!
围观的粟特商人、波斯行旅、突厥马贩、汉地商贾…无论来自何方,此刻都感到一股电流从脚底直冲头顶!紫微宫庆典的盛况,陛下“化钧万邦”的宣言,或许还带着天家的威严与距离感。而此刻,这少年口中“铁马踏海涛”的狂想,却如此粗暴、如此直接、如此充满野性地,将帝国即将西征的雄心,砸进了每一个市井小民的心里!
“好!唱得好!”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突厥马贩猛地将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用生硬的汉话狂吼,“铁马踏海涛!踏平那帮大食狗!抢回我们的货!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踏海涛!踏海涛!”几个刚卸完货、赤着古铜色上身的昆仑奴也激动地拍着胸膛,用腔调古怪的汉语跟着吼叫。他们未必完全理解政治,但商路断绝,意味着他们也断了生计!
“哥舒翰大将军在天之灵,看到我大唐铁骑要跨海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