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从何处射来的、力道强劲的弩箭,带着破空声,精准无比地贯穿了影丸持刀的手腕!
“啊——!”影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倭刀当啷一声脱手落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尚未被火势波及的药材棚顶上,一个身影正缓缓放下手中的劲弩。正是阿骨打!他脸色苍白,显然这一箭耗尽了他的力气,但眼神却异常锐利!他日夜守护志愿者,对这片区域了如指掌!
“抓活的!”上官婉儿厉声喝道。
影丸手腕剧痛,武器脱手,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箭惊得魂飞魄散!眼看周围愤怒的人群和士兵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猛地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用牙咬掉引信,狠狠砸向地上!
“一起死吧!”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黑烟和火光瞬间吞噬了影丸所在的位置!巨大的冲击波将靠近的人群掀翻在地!残肢断臂伴随着泥土碎石四处飞溅!
烟尘散尽,原地只剩下一个焦黑的浅坑和几片破碎的黑色布片。倭寇“海鬼”头目影丸,最终选择了最彻底的玉碎。
隔离区,独立营区。
空气里弥漫的不再是绝望的死寂,而是一种近乎凝固的期盼和压抑的激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二十顶帐篷的帘子。
阿骨打和他的助手们,眼窝深陷,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们小心翼翼地挨个帐篷检查,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终于,阿骨打从第一顶帐篷里搀扶出一个人——正是那个年轻的士兵志愿者。他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步伐稳健,最重要的是——他卷起袖管的手臂上,那些曾经出现的浅红色丘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处小小的、颜色深褐、边缘微微翘起的痂皮!有些痂皮甚至已经自然脱落,露出
“结痂了!脱落了!”阿骨打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剧烈颤抖,带着浓重的俚音,却如同天籁般响彻营区,“成了!瘟神退避!人痘术——成了!!”
仿佛一声惊雷在死水中炸开!
“我的也掉了!我的也掉了!”
“背上不痒了!烧也退了!”
“活了!我们活下来了!”
惊喜的呼喊声如同连锁反应,从一顶顶帐篷里爆发出来!越来越多的志愿者在俚人巫医的搀扶下走出来,激动地向周围的人展示着自己身上正在结痂脱落的痘痕!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那种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庆幸,让每个人都泪流满面!
希望!如同燎原的烈火,瞬间席卷了整个独立营区,并迅速向着隔离区深处蔓延!
王仁安老医官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看着那些活生生站在面前、虽然虚弱但精神振奋的志愿者,看着他们手臂上正在愈合的痘痂,再回想起医书上关于虏疮一旦发病便九死一生的恐怖记载…他佝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老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滚滚而下!
“噗通!”一声,王仁安对着阿骨打和那些志愿者的方向,重重地跪倒在地!额头狠狠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老朽…老朽有眼无珠!不识神术!险些误了登州万千性命!老朽…罪该万死!请神医…受老朽一拜!”他的声音嘶哑哽咽,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深深的敬服。
阿骨打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老大人!使不得!使不得!这是祖传的法子…是上官大人给了机会…”
就在这时,上官婉儿的身影出现在了营区外。她刚刚从防疫大营的血战和混乱中脱身,素白的劲装上甚至还沾染着点点烟灰和不知是谁溅上的血迹。她的脸上带着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缓缓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扫过那些激动流泪的志愿者,扫过跪地请罪的王仁安,扫过疲惫却满脸狂喜的阿骨打,最后,她缓缓卷起了自己左臂的衣袖。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臂上,接种人痘的位置,几处小小的、颜色浅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