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带来毁灭烈焰的罪魁祸首登船,新仇旧恨瞬间爆发!他们挺着长矛,挥舞着横刀,如同愤怒的狮群,咆哮着迎了上去!
叮叮当当!噗嗤!噗嗤!
刀剑撞击声、利刃入肉声、垂死的惨嚎声、火焰的爆裂声,在浓烟与火光中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
一名倭寇“血樱死士”面目狰狞,双眼赤红,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挥舞着一柄狭长的倭刀,合身扑向一名手持长矛的水兵。那水兵毫不畏惧,怒吼一声:“倭狗受死!”长矛如毒龙出洞,精准地刺穿了倭寇的胸膛!倭寇身体猛地一僵,口中喷出血沫,却仍悍勇地死死抓住矛杆,试图将水兵拉倒。旁边另一名水兵眼疾手快,横刀一挥,倭寇的头颅带着一蓬污血飞上半空!
另一处,两名倭寇背靠背,挥舞着倭刀,困兽犹斗。他们刀法诡异刁钻,竟在数名水兵的围攻下暂时支撑。一名年轻的水兵急于立功,挺刀直刺,却被倭寇侧身闪过,反手一刀削在手臂上,顿时血流如注。旁边的老火长见状目眦欲裂:“小六子!”他如同暴怒的熊罴,猛地撞开挡路的倭寇,手中沉重的陌刀带着开山裂石之势,斜劈而下!那倭寇举刀格挡,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精钢打造的倭刀竟被陌刀硬生生劈断!刀势不减,狠狠劈入倭寇的肩颈,几乎将他斜斩成两半!污血内脏喷了老火长一身。
战斗异常惨烈。倭寇的凶悍和临死反扑,给水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甲板上横七竖八倒伏着尸体,有大唐水兵的,也有倭寇的,鲜血在炽热的甲板上迅速干涸凝固,又被新的血液覆盖。浓烟滚滚,烈焰灼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灰烬和血腥气。水兵们浴血奋战,用血肉之躯阻挡着倭寇的登舷和火焰的蔓延。
张彪站在“镇海”号上,看着“焚天丸”在火海中挣扎,看着自己的士兵在烈焰与刀锋中搏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猛地拔出佩刀,刀尖直指那些仍在海面上疯狂冲击、试图扩大战果的残余火船,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嘶哑:
“拍竿!给老子全力砸!砸沉这些杂碎!猛火油柜,烧!给老子烧出一条火海!把这些倭鬼,连同他们的鬼船,统统给老子烧成灰!焚海!”
“焚海!焚海!焚海!”悲愤的怒吼响彻云霄。
更多的拍竿带着毁灭的风声砸落,更多的猛火油龙喷吐出死亡的烈焰。大唐水师的愤怒,将对马海峡近岸的海水,彻底点燃!
就在对马海峡战火冲天、血流漂橹之时,千里之外的登州港,却笼罩在一片不祥的夜色之中。
白日里舰队出征的喧嚣已经散去,港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巡逻水寨的士兵脚步声,在料峭的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港内停泊着一些留守的辅助船只和运送辎重的货船,巨大的轮廓在暗淡的星月光辉下如同蛰伏的巨兽。
然而,这片寂静之下,却涌动着致命的暗流。
港口西北角,靠近内河入海口的一片芦苇荡深处,水面悄无声息地荡开几圈涟漪。几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真正的水鬼,缓缓浮出水面。他们浑身涂满漆黑的淤泥,只露出精光闪烁的眼睛和口鼻,口中衔着锋利的匕首或短小的吹箭。动作轻盈迅捷,没有发出丝毫水声。这正是倭寇中最为诡秘难防的“海鬼”——精通水性,擅长夜间潜行破坏的亡命精锐。
他们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码头栈桥的木质桩基,迅速隐入更深的阴影之中。目标明确——位于港口核心区域,由重兵把守的巨型粮仓!那里囤积着供应整个登州水师乃至部分辽东驻军的粮食,是维系东征大军的命脉!
夜巡的唐军小队举着火把走过,甲叶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火光扫过,阴影中,“海鬼”们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冰冷的木桩,纹丝不动。待巡逻队远去,为首的海鬼头目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厉色,打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手势。
行动!
几条黑影如同离弦之箭,贴着地面,利用货堆、棚屋的掩护,向着粮仓方向疾速潜行。他们的动作轻盈得如同狸猫,对港口的布局似乎异常熟悉,巧妙地避开了几处明哨暗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