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下猜疑之种!阿布·穆斯林若后院起火,前线焉能安枕?此计大妙!李静忠!”
“臣在!”百骑司统领如同鬼魅般应声。
“着尔司最精干之‘间者’,携重金宝物,即刻出发!按上官昭容之计行事!务必让巴格达的哈里发,好好‘关心’一下他这位功勋卓着的呼罗珊总督!”李琰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帝国的反击,不仅是明面上的铁骑陌刀,更有这无形无影、却足以致命的离间之刃!
波斯·尼沙普尔·郡王府广场
浓重的血腥味,即使过了数日,似乎依旧顽固地萦绕在尼沙普尔残破的街道上空,渗入了每一块砖石。但今日,这血腥味被一种更肃杀、更压抑的气氛所取代。
临时郡王府邸前的广场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最前方是勉强拼凑起来、衣甲尚显杂乱但眼神已透出几分凶狠的波斯新军,约三千人。后面是面色惶恐、被强制驱赶而来的城中百姓和残余贵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广场中央那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俾路斯身披象征萨珊王权的紫色锦袍,头戴金冠,腰悬镶满宝石的弯刀。他站在高台中央,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如同淬火的钢刀,冰冷、坚硬,再无半分犹疑。他身后,如同铁塔般矗立的李嗣业和一小队陌刀营亲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高台两侧,竖立着十几根粗大的木桩。每根木桩上,都钉着一具血肉模糊、死状凄惨的尸体!有被砍掉头颅的,有被开膛破肚的,还有被烧得焦黑的!其中一具,正是前几日还趾高气扬的老贵族亚兹德!他怒睁着空洞的双眼,脖子上碗口大的刀疤触目惊心!旁边几具,则是他几个儿子和心腹党羽的头颅!这就是粮仓“失火”和暗中串联的代价!
整个广场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吹过残破旗帜的猎猎声,以及人群中压抑不住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淹没了每一个人。
俾路斯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些惊恐的面孔,在新军士兵脸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那些面如死灰的贵族身上。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摩擦,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呼罗珊的子民们!”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蕴含着火山爆发前的力量,“看看你们周围!看看这片被叛徒、被大食人、被懦夫和蛀虫蹂躏的土地!看看这些挂在木桩上的叛国者!”他猛地指向亚兹德等人的尸体,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就是他们!这些蛀虫!这些萨珊的叛徒!为了自己的私利,为了那点可怜的权柄!勾结法鲁赫逆贼!引大食豺狼入室!屠杀我们的兄弟!玷污我们的神庙!焚毁我们的家园!让呼罗珊的沃土,流淌着波斯人自己的鲜血!”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着每一个波斯人的心。亡国之痛,被大食奴役的屈辱,对叛徒的愤怒,在人群中悄然滋生。
“他们以为,查拉维那个懦弱的雏鸟死了,呼罗珊就群龙无首了!他们以为,靠着那点阴谋诡计,就能继续趴在呼罗珊的尸体上吸血!他们以为,我俾路斯,这个从泰西封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萨珊遗孤,会像查拉维一样软弱可欺!”俾路斯的声音变得无比森寒,他猛地拔出腰间华丽的弯刀,刀锋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直指那些尸体:
“他们错了!”
“呼罗珊的王座,从来不是靠哭泣和祈求得来的!是靠萨珊祖先的刀剑和勇气!是靠对阿胡拉·马兹达的忠诚!是靠对敌人的——铁!与!血!”他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响!
“本王受大唐天子册封,非为荣华富贵!是为复仇!是为复国!是为让呼罗珊的雄鹰,再次翱翔于波斯波利斯的天空!让大食人的血,染红木鹿的城墙!让所有背叛萨珊、背叛呼罗珊的人,永堕黑暗!”
他猛地转身,面向台下那三千新军,刀锋高举,声音如同燃烧的火焰:“呼罗珊的勇士们!你们手中的刀,不是用来砍柴的!不是用来向大食人摇尾乞怜的!是用来复仇的!是用来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的!你们愿意追随本王,用大食人的头颅,铺就我们通往荣耀的道路吗?!用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