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弓弦震动声,如同闷雷般从扶余丰身后更高的山坡上响起!一支通体黝黑、粗逾儿臂、箭头闪烁着寒铁幽光的巨型弩箭,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索命符,瞬息即至!
目标,并非扶余丰,而是那个举弩欲射的刺客头领!
太快了!快到超越了人眼的捕捉极限!
刺客头领只来得及惊骇地偏了一下头!
“咔嚓——噗嗤!”
那支恐怖的巨箭,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牛油,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刺客头领匆忙举起格挡的精钢臂甲,然后狠狠贯入他的左肩!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的身体猛地向后倒飞出去,“砰”地一声钉在了后面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箭尾兀自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低鸣!刺客头领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如同破布口袋般挂在树上,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这突如其来的、霸道绝伦的一击,瞬间震慑了全场!剩下的几名灰衣刺客动作明显一滞,惊疑不定地望向弩箭射来的方向。
“撤!”一个沙哑短促的命令不知从何处发出。灰衣刺客们没有丝毫犹豫,如同受惊的狸猫,瞬间放弃目标,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速度快得惊人。
死里逃生的扶余丰和护卫头目惊魂未定,背靠着大树剧烈喘息。他们望向那支将刺客头领钉在树上的恐怖巨箭,又望向巨箭射来的、此刻只剩下呼啸寒风的空荡山坡,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是谁?救了他们?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另一股更可怕的力量在警告?泉公的密谋……难道早已暴露在无形的眼睛之下?平壤城的夜宴,如同一个笑话。一张看不见、摸不着,却足以勒死任何反抗者的巨网,似乎早已笼罩了整个辽东和三韩故地!
长安禁苑:烈焰与帝威
长安城西,皇家禁苑深处,一处被高大宫墙和精锐禁军层层守卫的宽阔校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略带刺鼻的奇异气味。校场中央,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达数尺的土坑。坑边,十名身披厚重湿毡、只露出眼睛的精锐玄甲军士肃立,手中的长柄铁叉紧握,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土坑对面数十步开外,临时搭建了一座坚固的高台。李琰一身玄色常服,负手立于台前,面容平静,目光深邃如渊。上官婉儿侍立其侧,气质沉静。阿史那云则一身火红劲装,英姿飒爽,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一丝紧张。高台两侧,侍立着数名重臣和将作监的大匠,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那土坑中浅浅一层、在阳光下泛着奇异淡金色泽的粘稠液体上——那便是李忠千里迢迢从辽东定火堡带回的“地火奇油”!
在李琰身后稍远些的地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风尘仆仆、面带疲惫却眼神锐利的李忠。另一个,则是一个身形单薄、裹在一件不甚合体的唐式棉袍里的少年——藤原广嗣。他脸色依旧苍白,嘴唇紧紧抿着,垂在身侧的手在宽大的袖子里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从踏入这座宏伟得超出他想象的帝都长安,到被带入这戒备森严、气氛肃杀的皇家禁苑,所见所闻无不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尤其是此刻,他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他,其中一道来自高台中央那个年轻的身影,平静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让他如芒在背,几乎无法呼吸。他强迫自己抬起头,看向校场中央那个土坑,心中充满了不安和一种莫名的悸动。
“开始吧。”李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一名将作监官员手持令旗,用力挥下!
坑边十名玄甲军士同时动作,整齐划一!他们手中长长的铁叉前端,早已缠裹了厚厚的、浸透普通火油的麻布团。十支火把同时点燃,橘红色的火焰在寒风中跳跃。
“投!”队长一声暴喝!
十支燃烧的铁叉被军士们用尽全力,狠狠掷向土坑中央!
藤原广嗣的心脏猛地一缩,瞳孔瞬间放大!定火堡山坳里那毁天灭地的恐怖景象瞬间涌入脑海!
“轰隆隆——!!!”
没有让他“失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