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消耗阶段!城墙上每一寸土地都在反复争夺!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砖石,又被新的尸体覆盖!石国守军伤亡惨重,但凭借着赵骁出色的临阵指挥和查拉维精神领袖般的鼓舞,以及康拂耽延咬着牙根源源不断输送上来的物资和后备兵员,他们竟然奇迹般地顶住了大食军一波又一波凶猛的攻势!
扎伊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这座在他眼中本应一鼓而下的“小城”,竟然如此难啃!那个唐军将领像块顽石,那个波斯女人则像根毒刺!更让他烦躁的是,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安西的唐军…会不会来?
“报——!”一名探马浑身浴血,连滚带爬地冲到扎伊德马前,声音带着惊恐,“将军!不好了!东南方向…发现大批唐军骑兵!看旗号…是安西都护府的高仙芝!距离…距离拓折城已不足三十里了!”
“什么?!”扎伊德猛地勒住马缰,脸色瞬间铁青!高仙芝!那个翻越葱岭如履平地的疯子!他竟然来得这么快!
“该死!”扎伊德看着城头那依旧在奋战的身影,听着远方隐隐传来的、如同闷雷般的马蹄声,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知道,攻下拓折城的最好时机已经错过了!再打下去,一旦被高仙芝的精锐骑兵从侧翼或背后冲击,后果不堪设想!
“吹号!收兵——!退守营垒——!”扎伊德几乎是咬着牙下达了命令。刺耳的收兵号角响起,正攀附在云梯上、在城头与守军惨烈搏杀的大食士兵如蒙大赦,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留下了满地狼藉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
城头上,精疲力竭的守军看着如潮退去的大食兵,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退了!大食狗退了——!”
“援军!是安西的援军到了——!”
“大唐万胜——!公主万福——!”
赵骁拄着横刀,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退去的大食军,又望向东南方烟尘腾起的方向,布满血污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查拉维靠在残破的女墙上,紫色的斗篷上沾满了血污和尘土,她望着欢呼的人群,望着身边浴血的将士,再望向远方那越来越近的唐军旌旗,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迹悄然滑落。她知道,拓折城…暂时守住了!反抗的火种…没有熄灭!
**长安·太极宫·甘露殿**
李琰端坐御案之后,神情看似平静,但紧握着朱笔的手指关节却微微发白。案头放着两份刚刚送达的八百里加急军报,一份来自东北苏定方,一份来自西域安西都护府。他尚未拆阅,但胸口佩戴玉璧的位置,那股萦绕不去的温热感,以及玉璧本身那微弱却持续的“嗡鸣”,在今日清晨时分,如同退潮般,悄然平息了。
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反而让李琰的心提了起来。是尘埃落定?还是…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
他深吸一口气,首先拿起了来自东北的军报。火漆封印完好。他拆开,苏定方那刚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
“臣定方谨奏陛下:天佑大唐,赖陛下洪福,三军效命!逆酋史朝义,已于室韦地界伏诛!臣亲斩其首级,尸身亦已妥善收殓,不日将押解回京献阙!随行逆党百余人,顽抗者尽诛,余者皆降!室韦乌罗护部小酋乌素骨啜,慑于天威,已率部归降,并承诺约束部众,永不敢犯!东北余孽已清,渤海震怖,边境暂安!唯史逆首级传送需时,恳请陛下宽限数日。臣定方顿首再拜!”
“好!”李琰猛地一拍御案,脸上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史朝义授首!东北最大的隐患彻底拔除!苏定方老当益壮,不负朕望!他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玉璧感应的平息,果然印证了此处的成功!
他放下东北军报,带着轻松了不少的心情,又拿起了来自西域的军报。封印同样完好。拆开,是高仙芝那飞扬跳脱、却字字杀伐的笔迹:
“臣仙芝急奏陛下:臣奉旨昼夜兼程,幸不辱命!于拓折城岌岌可危之际,率五千精骑突至!大食贼酋扎伊德,慑我兵锋,仓皇退兵,龟缩营垒!拓折城得以保全!查拉维公主安然无恙,赵校尉轻伤无碍!康拂耽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