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抽出斜插在鞍旁的那柄巨大陌刀!刀锋在戈壁的烈日下,闪烁着刺骨的寒芒!
“郭老帅!末将麾下两万步骑,三千陌刀,三百罐陛下亲赐‘猛火油’,已全数抵达!请老帅下令!末将…愿为先锋!踏平胡虏——!!!”
“好!”郭子仪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举起手中染血的横刀,指向西方拔野古人溃退的方向,声音如同惊雷,在这片刚刚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炸响:
“擂鼓——!聚兵——!”
“儿郎们——!”
“随本帅…与李将军…并肩——!”
“…杀——!!!”
洛阳城下·唐军东征大营
与西域的惨烈悲壮不同,东征大营的气氛,在潼关大捷和皇子降生的双重鼓舞下,显得士气高昂,充满了必胜的信念。巨大的营盘连绵数十里,将庞大的洛阳城三面围困。壕沟深挖,鹿角密布,箭楼林立,一队队精锐的唐军士兵巡逻其间,盔甲鲜明,刀枪闪亮。
中军帅帐内,气氛却并不轻松。高仙芝与封常清并肩立于巨大的洛阳城防图前,眉头紧锁。洛阳城,毕竟是前隋和本朝倾力营建的天下雄城!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安庆绪虽然潼关新败,损兵折将,但困兽犹斗,将洛阳城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强攻…代价太大。”高仙芝手指敲打着地图上洛阳城那厚实的城墙标记,沉声道,“城中叛军尚有近十万之众,且多为安禄山留下的范阳老卒,凶悍异常。我军虽有士气优势,但兵力并不占压倒性优势。蚁附攻城,伤亡恐难以承受。”
封常清面色凝重,点头赞同:“陛下严令,要一个完整的洛阳。强攻之下,玉石俱焚,非但城池损毁,城中数十万百姓…亦将遭灭顶之灾。此非陛下所愿,更非社稷之福。”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仙芝兄,还记得陛下在潼关时,曾与我等私下言及的…‘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之策吗?”
高仙芝眼中一亮:“你是说…瓦解其军心,策反其内应?逼安庆绪…自乱阵脚?”
“正是!”封常清走到案前,拿起一份密报,“我军围城数日,已截获多批洛阳城内射出的求援箭书。城中粮草虽足,但柴薪、盐巴、药物已开始短缺。更重要的是…人心浮动!安庆绪弑父自立,本就根基不稳,潼关惨败,更令其威信扫地!据我们安插的细作回报,叛军内部,特别是那些被裹挟的原朝廷官员和部分军将,已生异心!只是迫于安庆绪的严酷镇压和史思明在河东的‘呼应’假象,暂时隐忍罢了。”
高仙芝踱步沉思,目光锐利:“陛下的意思,是要我们双管齐下?一面以堂堂之师围困震慑,断其外援,耗其物资;一面…暗遣精干,联络城中不满安庆绪的势力,许以重利,甚至…赦免其罪?待其内部生变,里应外合?”
“此乃上策!”封常清斩钉截铁,“我已命人精选死士,携带赦免文书与联络信物,趁夜潜入城中。目标…是原河南尹达奚珣!此人虽降贼,但素无大恶,且家族根基在洛阳,有影响力。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掌握着部分城防军权!若能说动此人反水,或制造混乱,洛阳城破…指日可待!”
高仙芝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好!就依此计!围城部队,轮番佯攻,日夜不休,疲其军心!弓弩手压制城头,投石机重点轰击其几处关键仓廪和军营!让安庆绪这狗贼…寝食难安!同时,对城中喊话,晓以大义,宣扬陛下仁德与皇子降生之喜!动摇其军心民心!”
他走到帐外,望着远处洛阳城那巍峨却压抑的轮廓,声音冷冽:“安庆绪…你的死期,不远了!陛下要的完整洛阳…本帅定会双手奉上!”
长安·将作监·秘坊
叮叮当当!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同于战场的肃杀,这里充满了金属碰撞与烈火燃烧的轰鸣。巨大的熔炉内,铁水翻滚,如同沸腾的金色岩浆。数十名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顶尖工匠,正挥汗如雨,在监工大匠的严厉呵斥下,紧张地操作着。
坊内中央,一个特殊的模具被架在熊熊炉火之上。模具内,一片片仅有婴儿巴掌大小、边缘被打磨得极其锋利、